门半掩着,从门缝中吹出风来,听到门被打开。
申嘉歆放下手上的碗,笑容灿烂,回过头去的刹那,笑意却全然垮了下来。
门口堵着人。
她想跑是跑不了。
定定站着,很是木然。
瞳孔紧缩了下,映着那个女人的身影。
她走近,二话没说,扬起手,狠狠扇过申嘉歆的半张脸,脸颊上迅速浮起红肿和指印痕迹。
申嘉歆不是没被她这样打过。
还没整理好语言,抬起头便要争论:“你——”
只出了一个字。
脸上便又接了个巴掌。
又狠又重。
“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打过存声?”
申嘉歆斜着脸,不知在想什么,没有作声,痛感支配着她,几秒钟后哼笑出声,突然扬起手,想要打回去。
这个女人从出现开始便踩在她的头上。
她也早就忍无可忍,这巴掌还没落下去,就被谈老师握住手,她又回了过去一巴掌,将申嘉歆打得撞到身后的床头柜。
她要高挑一些,足有一米七,踩上高跟鞋,气势上便压住了申嘉歆,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凭什么敢欺负他,还敢调包孩子?”
“我就是敢。”
申嘉歆扶着床头柜,音量忽然高起来,瞪红了眼睛,“我不是也成功了吗?这二十几年,你的宝贝儿子可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,你带着庭书过除夕,他跟着我坐冷板凳。”
她像是癫狂了。
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疯魔。
“我告诉你,我连饭都不给他吃,我把他关起来,可惜他命太硬了,那样都没冻死他!”
申嘉歆睁大眼睛,看着谈女士面无表情地听着,知道自己还没做到位,她得把那些年怎么虐待周存声的,全部告诉她,她才会疯吧?
一想到她这样端庄清高的女人会发疯,那强烈的反差,就能让自己兴奋起来。
“冬天我不让他进房间,夏天我让他去晒太阳,小孩子该有的他都没有,”她笑着,呲牙咧嘴的,丑陋极了,“哦对了,我还跟他爸爸轮流打他,他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,你这个妈妈在做什么呢?”
“在带着我的儿子过好日子。”
眼前一阵残影划过,似乎是一只手划了过去,随即申嘉歆身后那只保温桶被拿起来,连着里面的热粥,全部扣到了她头上。
顺着发丝,头皮,往下滑着。
粥还很烫。
烫的皮肤立刻鲜红起来。
她忍着烫,慌忙用毛巾擦掉,余光里看到一抹笑,随即听到谈老师说:“你以为我现在给庭书这些拿不回来吗?你对存声做过什么,我同样可以返还到他身上。”
“你敢!”
申嘉歆叫嚣起来,又自信地笑着,“你也不舍得吧,毕竟你养了他那么多年,什么好的都给他,我不相信你舍得害他!”
“你为什么舍得那么对存声?”
将心比心下,申嘉歆舍得,她自然也舍得。
申嘉歆却更激动,“我为什么不舍得?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畜生,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,我最恨的是当年为什么发高烧死了的不是他!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他扔了,让他自生自灭,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!”
当着她的面,申嘉歆都敢骂周存声。
可想在没有人的地方,她是怎么样的刻薄。
申嘉歆却像不怕死般,一次又一次地挑衅着,“我实话告诉你,当天我把孩子调包了,是想把他送走,将赵芙的孩子放在身边养,可惜她的孩子不争气,发高烧死了,不然你就一辈子见不到周存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