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协议是在早上寄到。
孟诀拿到手时没有在意,去公司前才拆开,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时,人都是恍惚的,四肢发凉,精神都被麻痹了。
急忙给云善打去电话。
她去没有接。
但在女方那一栏,她已经签好字,只要孟诀签下名字,他们的婚姻便会作废。
其中的条件写得明明白白。
根本不像是开玩笑,房子归谁,车子归谁,在云善心里,早就有注意了,这次催她回来,让她下定了决心。
离婚协议孟诀没有带来。
在谢桑看来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,云善这一出,是息事宁人。
她这次是真的长大了。
从吃什么都需要商量的小姑娘,到离婚这么大的事情,竟然一个人做了决定。
谢桑回想上次和她通话的过程,除了她蔫着的腔调,再没有别的异常。
“姑姑那里呢,你问过没有?”
孟诀摇头,“我怎么敢去问?”
一旦开口,就是一场天翻地覆,何况现在还只是他一个人知道,越多人知道,事情就越大,到时候挽回都来不及。
谢桑知道拖不得,“没有什么不敢问的,我去问,也许姑姑知道呢,善善怎么会自己突然做这个决定?”
就算是分隔这么久,也不该突然离婚。
当初孟诀跟周存声出国,分开的时间长达几年,云善也没有轻易提分手。
谢桑没有犹犹豫豫,这不是孟诀一个人的事,还包括云善。
她立刻便敢去了周婉那里。
到了家里却扑了个空,周婉正在京华,在照顾周康,压根不在家。
云善的电话打不通,孟诀坐在车上,心情反复变化着,他并不是周存声那么感情用事的人,在这种时候,除了打电话问清楚,多余的做不到。
孟诀除了工作,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,武断的气魄,并没有带到生活中来。
谢桑看得着急,“你就不能去找善善吗?”
“我现在走不开。”
这是最现实的问题。
孟诀考虑得更多,“谈家不是在办丧事吗?声哥不在,年底公司离不开人。”
“之前那么久都干嘛去了?”
之前,他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,一直抱着侥幸心理。
跟着干着急没有用。
这种事,也不是电话里三言两语能讲得通的。
“那我替你去?”
这仿佛是送到眼前的机会,可以看云善,也能暂时远离这里的是非。
孟诀有疑惑,“你今天是从哪里回来?”
“谈家。”谢桑没撒谎。
“……怎么会?”
连孟诀都说怎么会。
如果没有周存声,的确不会,在他的胁迫下,谈家能给她的待遇也就是被关在房间里。
接下来还有几个节日。
谢桑不想看到周存声烦恼节日要留在谁身边,他好不容易找到家人,她应该大方一些,“很奇怪吧,我也觉得很奇怪。”
“谈姨有没有苛待你?”
“有也没有。”
她又说孟诀听不懂的话,“就这样说好了,正好我也想善善了。”
“那要提前跟声哥打招呼。”
谢桑轻抽鼻息,伤怀着,悲伤着,却要故作无所谓,“你都说了他在忙着谈家的丧事,何况我就去几天,不用告诉他。”
孟诀不感情用事,却比周存声敏感,感知到了谢桑可能在谈家受了委屈,还是周存声不知道的委屈。
“桑桑,你不用太在意谈家的看法,谁都没办法改变你们是夫妻的事实,除非你自己放弃。”
谢桑默不作声凝视着他,“现在应该是你的事要紧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