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包不在谢桑身上。
手机没了电,她狼狈地打了出租车回去,车子停下,她急忙跑回去拿车钱。
刚下车,脚步却在门外一顿,谢桑驻足,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孟诀。
他站在她身前,拦住去路,表情严肃,掺着点将要升温的愠怒,“桑桑,怎么打你电话关机?”
“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谢桑没空跟他闲聊,“我要去拿车钱,别挡路。”
回头看了眼停在那儿的出租车,孟诀知趣地让开,等谢桑匆忙拿了钱过去,他才跟上,跟着她进去,她没回头,声线很飘忽,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。
只有软趴趴一层皮肉。
皮肉在身上挂不住,看上去无精打采,眼神无光。
家里和往常没什么不同,要说唯一古怪的点,便是地上掉着的生日蛋糕。
他们昨晚走得急,没有收拾蛋糕,约莫是被乐崽翻到了地上,头朝下,已经不能吃了。
谢桑默默打扫起来,孟诀在后看着,忽然哑然,“你昨天过生日?”
“你有事就说,我很累,没空听你吞吞吐吐。”
认识这么多年,虚的那套根本用不着。
孟诀低头,缓了缓气,“你上次跟善善说了什么?”
谢桑的手指触碰到奶油,湿腻腻的,令她不适,还有同样让她不适的,是孟诀问话的语气,“我能跟她说什么?”
敌意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。
那是经过了长久的考察,潜伏在最深层的鄙夷,一旦有所裂缝,这些意见便会如洪水,将人淹没。
孟诀没有轻易停下,毕竟这事事关紧要,他自然要问个清楚。
“之前我拜托给你善善打电话,你打了吗?”
“当然打了。”
“……说什么了?”
蛋糕碎裂,不成形状,谢桑无故有些崩溃,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,也四分五裂,最后被丢进垃圾桶里,处在这样糟糕的心情里,还要接受孟诀的盘问,“问她回不回来。”
“就这些吗?”
整个手都脏了。
谢桑视线被泪水浸泡着,眼睛酸的不成样子,背对着孟诀,回答他无厘头的问题,“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?”
“之前的事情我没能跟你解释清楚,善善看到的女人就是我的妹妹,我不想被她知道,怕她告诉家里……”
现在想来,这担忧真是多余。
孟诀没看清自己的实力,他自以为能将妹妹救出魔窟,却不想还是无用功。
为此还跟云善分隔两地,现在到了更严重的程度。
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。”
谢桑忍住喉头里的哽咽,“你也不用怀疑我跟善善说了什么你的不好,我什么都没说,打电话的时候周存声就在旁边,不相信我,你可以去问他确认。”
她半跪在地上收拾蛋糕残渣,脊背却挺直,话里果断,不像撒谎。
背着孟诀整理干净了眼泪,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时回过头,“是善善怎么了吗?”
孟诀想要跟她道歉。
为那份怀疑道歉。
可谢桑这么问,像是大度得没有放在心上,孟诀恹恹下来,这下连气也不知道该气谁了,“……善善给我寄来了离婚协议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
自己那点破事什么都不算了,谢桑收起那份矫情的伤感,将周存声跟谈家暂时忘却,“她不会跟你离婚的。”
孟诀垂下眼睑,“可离婚协议上,的确是她的笔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