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点钟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陆续到达,饭厅忙碌起来。
这是葬礼,也是正式将误会解释清楚的机会。
在之前,谈家便陆续放出了有关周存声回到家里的消息,见到他在,所有人的诧异并没有太过厚重,但私下的议论也是有的。
周存声身心疲倦,没有在意那些风言风语。
在午饭时间抽出空找到保姆,拉着她,艰涩发问:“您把桑桑安排到哪儿了?”
这里忙得一团糟。
趁乱中,保姆答非所问的,“存声,你从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?”
她将手中的餐盘递给他。
“快去吃些,不然身体要熬不住的。”
说完便投进人群中,走得飞快,根本抓不住。
周存声没有胃口,放下餐盘走出去,在流动的人群中寻找一圈,找到谈老师的身影,跟着过去。
她正跟家中一名伯伯谈着什么。
见周存声来,不等他开口,将人拉过来介绍,“存声,这是你蒋伯伯。”
谈家那些人周存声并不熟悉。
也不想一一认识。
他找来是想问谢桑。
还没机会开口,便成了交际工具。
周存声也算是在周家长大,基本的社交礼仪他懂,蒋伯伯伸出手来,他照例拿出左手,好在天气冷戴了手套,掩盖住那根手指的残缺。
不冷不淡地握过手,回答了几个问题。
也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。
等谈老师单独带他到一旁,说起的却是其他,“这些叔叔伯伯,将来在你的工作上都有很大的帮助,多结交一点,对你有利无害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周存声应付着,“您昨晚让阿姨将桑桑带去那儿休息了?”
原本还对他的表现满意着,听完这话,谈老师变了脸色,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,伸手替周存声整理了下领带,他臂弯上的挂着一块白色棉麻布,丧丧地垂着,不太美观。
重新下了别针戴好,她一声叹气,“这里这么忙,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,出来也就是傻站着,我让小碧带她找地方休息,你就别担心了。”
“中午了,她该饿了。”
周存声惦记的多,生怕谢桑在这里受了委屈,他可见不得她哭鼻子的样子。
“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你妈妈像关心老婆一样?”
“您还没吃饭?”
不想因此浪费时间,周存声转身要去饭厅,“我去给您拿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还没走又被拉回去,谈老师拉着他不放,“行了,你不用担心我,我还没有到吃饭都要你来担心的地步,谢桑那里我会找人去送吃的,你快去招待他们,这个更重要些。”
这不仅仅是要周存声混个眼熟这么简单,更是为了他的事业。
可他的心思显然还不在这上面,而是都放在女人那儿,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周存声却还是放心不下,“她吃不了辣。”
“我让小碧送清淡的。”
得了保证,周存声放心去忙。
只要在谢桑的事情上做的让他满意了,他就能当一个乖孩子。
可偏偏这一点就是很难做到的。
保姆在饭厅正忙着时被叫走,谈老师在隐忍中嘱托她,“去给谢桑送点吃的,要清淡的。”
“她要是要出来怎么办?”
“她有自知之明,不会闹着要出来的。”
这便是将人锁在里面的意思。
这点做的不好。
确实无可奈何,谈家那点脸面,还是要留的,不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