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从谈家回来的日子，周存声还是被谢桑赶走。
松江气温愈发降低，谢桑特意多给周存声装了几件厚衣服，快要塞不下时才想到什么，又给拿出来。
谈家会给他准备这些。
早就用不着她了。
上次他从谈家带回来的，谢桑也有看到。
那些细枝末节，她都记在心里，却什么都没说。
简单的装了两件衣服，她便催着周存声走，“不要耽搁了，到了那边还能吃晚饭。”
周存声握着行李箱拉杆，并不想走。
谢桑不去看他依依不舍的表情，“还有，周叔叔那里，你去了吗？”
他怎么可能有心思想周康？
“……没呢。”
“要尽快。”
这不是纯粹为了看周康，更是为了赵芙。
她帮周存声找回了家人，他应该感激才对，这点小忙，没什么不可以帮的。
周存声答应下来，却一拖再拖，“年后再去。”
“那还来得及吗？”
他才不管来不来得及，全凭自己，随心所欲。
谢桑催着周存声走，将人带着行李赶到门外，落了点小雨，她又急忙跑回去给他拿手套，“天气凉，不要生病了。”
她将手套给他戴上。
戴到左手时。
有那么一顿，想到谈老师说的那些，便主动将这份罪揽到了自己身上，好似此后每看到周存声一次，负罪感就更强一分。
周存声不知晓她那些复杂的心思，更不知道她私下见过谁。
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，“我能不能不走？”
“不能。”
谢桑很快将人推开。
在冰天雪地里，他的怀抱尤其温暖，可不能多待，久了会沉溺，会上瘾。
谢桑弄掉周存声发丝上的雨水珠子，“快走吧，别让谈姨等久了。”
她从没有这样大度过。
大度换来的，便是离别。
到周存声走，谢桑的笑才收拢回来。
关上房门，便筋疲力尽。
坐下半个钟头，压在抱枕下的手机又响起来。
只当是自己的手机，谢桑没睁眼看便接起来，放在耳边的声音却是能引起恐惧的，谈老师亲切关怀着，“存声，出发了吗？”
谢桑腾坐起来，舌头一时打着结，“谈姨，周存声他……刚走。”
“这不是他的手机？”
“走的急，落下了。”
周存声本想多留会儿，是被谢桑赶着出去，手机便落了下来，这在谢桑手里，仿佛一个烫手山芋，“……他等会儿发现了，应该会回来拿。”
这是最自然的流程。
谈女士却心疼儿子在冬天奔走，“你送过来吧，我给你地址。”
“……合适吗？”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？”
话里有些温暖的笑意，一下子给了谢桑她会接受自己的错觉，“那好。”
告知了地址，谢桑没停歇，开车过去。
谈家在松江和京华都是老宅，住址虽老旧，却是谈家跨越了几代人，很早便分配下来的，那种地方，谢桑没去过，就连找也是凭着感觉。
没能窥见老宅本貌，便被重重关卡把守在外。
谈老师只告知了住址，却没提前跟警卫员打好招呼，谢桑连人带车被拦在外，要进去不仅要登记，还要通知谈家人。
警卫员看着她写下一个谈字，其他的笔头戳烂都写不出来，面上略带疑惑，“这样的话，我们不能放你通行。”
谢桑放下笔，车子被拦在外，只能站在雨中，“那我打个电话。”
打扰谈老师是下下策，可总不能这样等下去。
好在电话还能接通。
接电话却是谈家的保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