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康倒下后他在公司的职权都转移到了赵予那里去。
谈家人没几天便要派人来逼问一次。
人刚走。
病房内狼藉一片。
赵芙和护工收拾这地上被砸碎的东西，重新打扫干净了，赵芙坐在周康身边，给他倒水，轻言细语地安慰他，“这么大的事情，谈家会这样也不意外。”
“我管他出了什么事！”
他夺下水杯。
一把放置在床头柜上，声音响亮，“周存声早就声明跟周家断绝关系了，他不是我儿子，我管他是谁的。”
“……可这事到底跟申嘉歆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我跟她也离婚了！”
周康是真的老了。
许多事情，他无力再抗衡，亦如谈家那个女人，从结婚开始就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。
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她给他的眼神。
就好像他是一团垃圾。
这眼神在前些天她上门问责时，也出现过。
到了这个年纪，周康更容易受伤，当天便进了医院，好在有赵芙陪在他身边，陪他度过难关。
赵芙给他按着肩膀，手掌柔软，骨骼灵巧，一下子驱散他浑身的疲惫，“咱们也该体谅体谅谈家，这种事要是出在我身上，我也坐不住。”
周康无所谓。
反正都是他的血脉，一样生活在他身边。
周庭书跟周存声待遇不同，他却没有更疼爱谁，对周庭书的好，完全是看在谈家的面子上。
现在周存声成了谈家的那个，一想起来被他刻薄着长大的小孩儿是那个女人的，他反而更解气。
这些天赵芙都在周康身边。
腾不出时间。
她倒是挺担心周存声的状况，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，平心而论她都挺喜欢他。
见过医生，在回病房的路上想要给周存声打个电话。
手机还没拿出来，便看到张清秀文雅的面庞。
竟然是周庭书。
他手上提着些礼品，行走轨线像是去看周康。
赵芙跟上去，隔着门却没进去。
听到周康冷哼一声，像是病傻了，开口却讽刺起周庭书，“现在知道来巴结你父亲了？”
在此前二十几年里。
周庭书一句讥嘲讽刺都没听过，哪里又受过这种待遇。
尽管如此，他也太大反应。
“听说您病了，来看看。”
周康斜他一眼，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木讷不争气的儿子，跟周存声的深沉城府相比，周庭书的善良是蠢得过了头，“被谈家赶出来了？”
谈家并没有当面告诉周庭书什么。
也没有用上“赶”字。
但背后的窃窃私语与极速冷淡下去的态度，包括那次亲子鉴定，都说明了问题。
周庭书避而不谈，“您要注意身体，有什么需要的我下次来带给您。”
“用不着你们来假好心。”
“……还有，想问下您知道小妈在哪里吗？”
所有人都在找申嘉歆。
周康听到有人谈她，就怒火中烧，“你问她干什么，想找到她拿去给谈家问罪，你好继续留在那里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
周庭书波澜不惊，脾气好得不行，“就是想问问，总该关心一下。”
连周康都对他束手无策，“你关心她什么？真弄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，都什么时候了，你马上就要被赶出家门了，还有心思来这儿晃悠，真是好日子过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！”
“所以您知道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被气的呕出血来。
赵芙看到，忙冲进去，挡在周庭书身前，低声跟他说了句，“庭书，你出去等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