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在周存声身边放心不下。
谢桑比约定的早到了些,好巧不巧,看到谈老师从周存声病房中出来。
哀切的神情来得莫名。
失态到连招呼都没打,便加快步伐离去。
谢桑一头雾水回到病房内。
周存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,面带惆怅,看到谢桑,又愉悦地轻笑,“来这么早?”
“刚才那个不是谈姨吗?”
没有理会他的闲聊。
谢桑有困惑未解,“她在这里留了这么久?”
“刚才护士来给我扎针,之后她才来的。”
“……来做什么?”
“就是知道我在住院,来看看。”
“是吗?”
这借口一点也不可信。
周存声住院有了一段时间,要看早该来看,再者说,他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亲昵到需要探病的关系。
谢桑半信半疑,周存声不冷不淡,没有再回答。
她拿出新买来的蜜橘,金澄澄的一个,指甲陷进果皮里,一个个剥开,剥完了,却自己吃下。
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,脸颊胖了不少,侧面看,圆润饱满。
是完全建康的样子。
周存声的眼睛里有羡慕和浓烈爱意。
“合着你这么快跑来,就是为了坐我身边吃东西?”
谢桑供认不讳,“对啊,在你身边吃特别香。”
更重要的是,他生着病,她要看着他才能放心。
这些周存声也都明了。
他不想要谢桑为他的病而担忧,只想要她无忧无虑,关于谈家的事,也不让她知道分毫,那些糟心的事情,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好。
给周存声切了苹果放在一旁,谢桑洗了刀叉来喂他,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到嘴里。
周存声细嚼慢咽,吃得太少。
“护士说要多吃点才好呢。”
为他的病,谢桑操碎了心,“剧组的女演员要是有你这个瘦下来的速度,是要烧高香的。”
可放在他身上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谢桑低头看着盘子内的苹果块,压根没少几块。
“一米八几的男人,浑身骨头加肉有一百一十斤吗?”
“怎么没有?”
想要哄她开心。
周存声拉着她的手来摸自己,“你摸摸,怎么没有?”
谢桑没有真的去摸。
她将手抽出来,负着气警告周存声,“反正你要是英年早逝了,我就跟别人在一起,清明节都不去给你扫墓。”
“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?”
“我一直就是这样。”
这次住院。
郑医生没少苦口婆心地劝他注意身体,更没少暗示,这样下去,他命不久矣。
都不是玩笑话。
虽然短期内还能维持,可要像常人那般活到六十岁以上,那是比登天还难。
这些天压力大。
谢桑暗暗哭了好几场,再没提过申嘉歆的名字,全身心地照顾着周存声,连工作都耽搁了许多,有关工作的电话,都是深夜才打,她临时出去接电话,没叫醒熟睡中的周存声。
他被噩梦魇住。
梦里他成了谈家人,看似补全了人生缺憾,却因此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人。
在渐行渐远中,又经历了破碎、分别。
彼此成为其他人的伴侣,再难相见。
周存声很少做梦,醒来没有瞧见谢桑,想也没想,冲出房门。
陪着周存声,谢桑不敢走远。
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接电话,表情严肃,语气愤慨,“做不到就回家,没什么好为难的。”
那是严词厉色的,不似往常在周存声面前柔情似水的她。
听到有人过来。
谢桑挂断电话,站起身来,这才看到周存声摇摇晃晃走来,为了找她,硬生生忍住了身体的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