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着雨将周存声送到医院,挂急诊。
将他交给医生,谢桑才能放心,医生还是周存声熟悉的那位,能帮他脱离险境。
好在周存声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糟糕,情况也不算最危机。
病情稳定下来。
谢桑坐在周存声身边等,他清醒着,却没有睁眼,“你把我扔给医生就要走是不是?”
“怎么有人生病了话还这么多?”
很担心申嘉歆没错。
却不能因此就丢下他。
谢桑做不到那样绝情,“我在这儿陪你,行吗?”
这是无形中被捆住了手脚,比周存声强行捆绑来的有用得多。
熬到午间,孟诀才赶来。
他进来时,谢桑自动退出去,他们却没有聊多久,不到十分钟,孟诀出来,坐在谢桑身边,口吻和之前一样的苦口婆心,“难为你这次会留下来照顾他。”
“我们是夫妻,什么叫难为?”
孟诀点点头,像是明了,“之前我跟你说他出了事,你可是说你不是医生,要先去救申嘉歆。”
“那时情况不一样。”
“什么情况不一样都是借口。”
孟诀自以为看得透彻,“他当时在你看来可有可无,你当然不在乎他的死活。”
周存声还在病房里,他说这些,谢桑只感到莫名其妙,“你自己感情上还不是一堆烂摊子,还有空来管我?”
谢桑不怎么说,孟诀便想不起来感情问题。
“这次你要是还抛下声哥去,就是真的寒了他的心。”
“你管这些干什么?”
偏过脸,谢桑瞳孔里的确是一片茫然,“你外面那些小三小四处理好了?”
“我没有小三小四。”
各个都有软肋和错。
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教育谁。
谢桑呵笑着,根本不相信他的话,“我管不了你,你也少来管我。”
“你这次不会偷偷离开了?”
这是问句。
却意味深长。
谢桑看他一眼,眸光古怪,“什么叫做偷偷离开。”
“你明白我的意思。”孟诀看向病房门,长叹一口气,“声哥都跟我说了,申嘉歆那个人恶贯满盈,你救她她只会害更多的人。”
“你也来教育我?”
在申嘉歆的问题上,谢桑很固执,孟诀低眸浅笑,“我只是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,不能这样。”
他大概是大义灭亲第一人。
在看透周家凉薄的本质后,毅然决然地背叛周康,跟周存声站在同一阵营。
“就算他们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又怎么样,难道就因为这个,那些罪过你就能替他们免了?”
那些道理,谢桑自然懂得。
但若想要理智战胜感性,那也是很难得的事情。
“可如果没有她,我早就冻死在那个地下室的冬天了。”
孟诀忽然笑她。
仿佛从小到大,他都是最冷静的一个人,两人从小相识,他扮演着大哥的身份在谢桑身边,在她跟周存声产生矛盾时,他总能站出来,给予最正确的调解方法。
后来长大一些,每次跟周康去出差公干,他总能带回来些新奇玩意儿送她。
是真心实意当妹妹在疼的。
在谢桑迷惘彷徨时,孟诀的三言两语如同良药,给她醍醐灌顶的功效。
“你还真是跟我妹妹一样固执,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你妹妹?”
没有多聊这些。
孟诀转回正经话题,“你救她帮她的次数怎么也还了那次恩情了,你再这样下去,没人会觉得你是善良。”
“可我真的要什么都不做吗?”
孟诀第一次觉得她愚钝,“什么都不做,不也是一种行动吗?”
他看着时间,起身要走。
提点谢桑这几句,也是要收费的。
“桑桑,我今天跟你说这些,改天你跟善善打电话,别忘了说我几句好。”
谢桑无奈撇眉,“一码归一码。”
孟诀暗暗骂了她一句臭丫头,这才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