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病是周存声故意折磨自己而发作,他宁愿忍着疼,也不要去看病。
谢桑冲了温水,拿了止疼药给他吃下,他咳得却厉害。
也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。
毕竟脸色那样难看,不可能有假。
“要是还疼就去医院。”
谢桑不是没了耐心,只是不想他因此疼下去,“就算为了拖住我,也不用这样。”
“谁要拖住你?”
真的疼起来时,五脏六腑都是不舒服的。
这份疼冲淡了理智,周存声嘴硬起来,推着谢桑,力度却是轻柔的,“你不是想去找人吗?去,不用管我,回来给我收尸就好了。”
“懒得听你胡说八道。”
给他拿了暖贴贴在腹部,谢桑一连给他灌了几杯温水,到他喝不下,“还疼吗?”
周存声握紧谢桑的手,哪儿都不让她去,“疼不疼,你都不能走。”
“我给你叫贺敛来。”
她想将手抽出去,周存声全身的力气却都放在了上面,“要贺敛干什么,他又不是我老婆!”
“那我送你去医院?”
疼到紧闭的双眼逐渐睁开。
距离之近,谢桑能看到周存声被湿意沾染成簇的睫毛,瞳孔内的脆弱无助,“……我都这样了,你还是要去找申嘉歆吗?”
“我说了送你去医院。”
要不是看在他疼着的份上,谢桑才不会这样轻言细语,还是在他的欺骗捆绑之后。
周存声的指尖一点点泛白,又渐渐松开,负气地将头转开,“……你去,我死在这儿就好了。”
“你没完了?”
他又咳了几声。
谢桑听得心惊,伸手去给他顺气,又被挡回来,这次语气加重了许多,“你滚吧。”
“还有力气骂人,那肯定是好些了。”
手从他身上离开,谢桑起身便走,不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。
人走开几步。
身后周存声骤然传来冷调言语,温度全无,“你今天要是走了,就再也别回来了。”
拿这种话来威胁,未免太幼稚了些。
谢桑顿着步子没再走,站在原地冷静了会儿,却还是夺门而出。
外面在下雨,她躲在房檐下没走,拨通了江君的电话,他正忙着,电话那端声音细碎,“桑桑,什么事?”
“你在忙?”
唯一能想到帮忙的人便是他了。
谢桑没给他拒绝的机会,“你多给申姨打几个电话,电话打不通就去找,去机场调监控,怎么着也要把人找到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江君还不知道这些种种,“她不是在旅行吗?上哪个机场找?”
“这儿的机场。”
时间紧迫,她来不及解释那么多。
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告诉江君,“不管怎么说,你别报警。”
这件事周存声也有参与。
找申嘉歆要紧,可也不能让他因此遭殃。
“……为什么不能报警,警察找的不是快些吗?”
“总之就是……不能。”
雨声紊乱了心神,谢桑解释不下去,“好了,不跟你说了快去找。”
江君没弄懂她的意思,“你怎么求人办事还……”
话没说完,谢桑挂了电话,又开门回去。
周存声人没在刚才的位置躺着。
疼着疼着滚到了地上,疼到几近昏厥,不去医院是不行的。
谢桑伸手将他扶起来,有了知觉后他下意识伸手推人,压着嗓子怒喝,“你不是滚了吗?”
谢桑给他披上衣服,没把他的话放心上,“是滚了,这不是又滚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