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没有衡量标准。
这样的问题,谢桑无暇去多想,挂了电话她跑回家,开了台车便直奔周存声那里去。
夜色很深,走在这样的夜晚里,谢桑满心焦灼。
细细去回想在申嘉歆身边的这阵子,的确过于忽略周存声了,他发生了什么,她也一概不知。
没曾想,他竟被逼着躲了出去。
为了不被找到,周存声住的更加偏僻荒凉,周边设施少的可怜,谢桑一路走来,没见着几个鬼影。
下了车,气喘吁吁跑去,按响门铃,鬓角的潮湿不知冷汗还是发丝没干的残留。
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动静。
谢桑干脆拍门,嗓子绵软,被气堵着,“……周存声,开门,是我。”
她的声音,周存声不会认不出来。
空气凝固了几秒钟,门从内蓦然被拉开,没能看到周存声的脸,胳膊便被一把握住,硬生生拖拽了进去。
里面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和陈列摆设。
但面前的人并不陌生。
周存声反应迅速,将门反锁,拉着谢桑的手往里走,没给她一秒钟反应的机会。
他背影孤寂,肩膀瘦削许多,衬衫松散地挂在身上,像是要淹没他。
印象里,周存声真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并不多。
留学时期做操盘手时,他有过发自内心的欢愉与痛快,那是挣脱了周家束缚后生机勃勃的周存声,事业上每每有什么进步,都能高兴许久,拉着谢桑,不是带她去有名的餐厅,便送她昂贵的礼物。
他的爱隐忍克制,就算再想表达,也就是深刻地拥抱她一会儿。
回来后,他似乎没怎么高兴过。
一旦经受周家的打压,他便会直不起腰,颓丧悲伤。
还没坐下,谢桑的泪水便要夺眶而出,周存声想放手时,却被她反手握住,小表情是可怜又渴求的。
周存声被她的神色弄得心猿意马,“刚才怕你被看见,吓到你了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谢桑顺势抱住他的腰,靠在他身上,细听像是在撒娇,又透着深深的哀怨,“你出来住都不告诉我,不要我了?”
周存声的手置放在她的头上,触到了未干的潮湿,以及不符合她风格的衣服。
“你怎么找过来的?”
不管站在什么角度,他都以谢桑为重,以谢桑为先,“头发都没干。”
“我去问的江谣姐。”
“刚从申嘉歆那里回来?”
这个名字从周存声口里说出来,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,“不用这么急着找我,白天我会回去的。”
鼻尖只要是他的气息,谢桑就能安心许多,“你为什么东躲西藏的?”
“赵阿姨她们,在追着要我重新鉴定一次。”
倒不是怕。
只是烦。
也不想因此跟赵芙等人起争端,站在周存声的角度来说,他对她们的印象不差,不想弄僵。
无论申嘉歆怎么诋毁他。
在谢桑这里,周存声始终是个好人,心地善良,也有柔软的不可触碰的那部分。
“要不要我帮你跟她们说清楚?”
赵芙怎么说也对周存声好过。
周存声并不想伤害她,“不用,过些天我抽时间,跟她说清楚。”
“你不忍心的。”
如果忍心。
也不会跑到这里来。
“我狠心着呢,只是没想好怎么跟她说。”
谢桑倒是知道那个小耀去了哪里,照实说,对赵芙来说是件残忍的事情,“我从申嘉歆那里问出来了,她口中那个送出去发高烧死掉的婴儿不是她自己的孩子,而是赵阿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