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申嘉歆眼里，姓周的都不是好人。
她对这个姓氏产生了深层的恐惧，就连靠近的护士姓周都会大喊大叫，成了住在康复病房的精神病人。
护士都不愿靠近。
护工也不喜欢。
唯有谢桑不辞辛劳地照顾她，满足她所有的无礼要求。
好在周康一直没有出现。
谢桑紧赶慢赶，想要尽快安排好申嘉歆以后的生活，她对周存声的保证都不假，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帮申嘉歆。
这次之后，她的死活，她不会再插手。
私下定好了长住的城市，定好了住处，就差申嘉歆人过去。
气温变凉，谢桑打完电话要回去，路过长廊，露在外的肩膀被吹得冰凉，她伸手搓了搓，加快步伐。
很快，被鼻尖的一缕香烟味道吸引过去。
循着气味看去。
她浑身的刺瞬间竖起。
周康太能引起生理的不适，看到他，谢桑便想到申嘉歆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样子。
好歹曾经爱过，是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。
她至今不能理解。
许久没见，周康老了许多，在小时候的印象里，他算得上是相貌出众的叔叔，才能有周庭书跟周存声两个端正的孩子，个顶个的好看，他也习惯将自己收拾的很周正。
西装革履，领带腕表，一样不落。
也跟申嘉歆很相爱。
谢桑现在才知道，自己的认知错得有多离谱。
她对周康，保持着强烈的敌意，手捏紧了手机，好像他一靠近，她就会报警呼救。
可周康的神色表情，却没有太过激烈，掺杂着点难以言喻的笑意在脸上，那笑没能撑起他脸上松弛的皮肤，看起来观感并不是很好。
他走近一步，谢桑退到了墙角，举起手机，严词厉色。
“你再过来，我就报警。”
周康的笑一点没有褪去，“桑桑，我想单独跟你聊聊，不知道有没有时间？”
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。
就算是装。
也要有这个底气。
谢桑防备心升起，很难降下，“没有时间。”
“不要拒绝的这么彻底，我想你会有时间的。”
凉飕飕的风从背后吹来，吹冷了谢桑的骨头和五脏六腑，她黝黑的瞳仁里渐渐浮现周康的手，他手里拿着手机，屏幕内，似乎正在播放某段视频。
场景无比昏暗，又杂乱。
隐约有两个人影。
一个是周存声，一个是申嘉歆。
申嘉歆趴在他脚边，身上还有血，那样子，俨然像是他在殴打她。
在申嘉歆说了什么后，周存声更是暴怒地抓起她的衣领，将人狠狠撞在了墙面上。
这也是那天，谢桑听到的那声巨响所在。
真正的老狐狸。
是周康。
他迅速收起手机，笑得春风得意，“现在有时间了吗？”
－
答应了赵芙的事情，周存声抽时间遵守了承诺，并多给了她几个小时的时间，来报答这些天的她送粥的恩情。
之前没有弥补给周存声的，赵芙都在这几个小时内完成。
给他买了许多礼物，穿的用的，大包小包。
周存声容情始终淡淡，像是在看着赵芙表演一般。
他不喜热闹。
赵芙跟谁都能聊得开。
平心而论，他们并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母子，且不说相貌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，就连性格也截然不同。
他望去一眼，赵芙似乎在跟店员交涉些什么，目光频频放在展示模特身上的那套西服，交涉良久，还是失望而归，坐在周存声身边，自然到现在就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。
“妈妈觉得那套衣服很适合你。”
赵芙眸光柔美，看着模特的方向，“可惜她们说那是被人预定的，拿不走。”
“穿什么都一样。”周存声鬼使神差，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。
连他自己都没发觉。
他的潜意识里，没有再反驳“妈妈”这个称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