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松江一共三天两晚，谢桑多一晚都不留。
比起上次。
周存声现在更好接受了些，不但亲自开车将她送到机场，还陪她候机等待。
在分别这方面，他们都是干脆利落的人。
不会在机场这种地方拥抱挥手。
谢桑走得也决然。
没回头。
很快涌进人群中。
送走她，周存声没有回去，他一早也准备好了票，跟谢桑的方向却不同，他去京华，特地去见赵芙，做亲子鉴定。
赵芙对周存声的到来惊喜又慌乱。
临时约了餐厅的座，恨不得什么好的都堆到周存声面前。
她执着公筷，从坐下开始，便不停给周存声夹菜，盘子里堆得满满一盘，又给他点餐后甜点，“你们男孩子都不喜欢吃甜的吧，我稍微点些？”
“我不是很饿。”
盘子里的食物。
周存声尝了没两口，味道不错，餐厅也是赵芙用心找的。
极大的反差让周存声追溯到从前，一家人在一起用餐，周庭书永远是被簇拥在中心位置的那个，老太太会给他夹菜，谈家给他找的保姆会将他喜欢的菜式放到他面前。
很小的时候，他们一起过生日。
周庭书早一些出生，他先点蜡烛许愿，许完才轮到周存声。
年幼时的周庭书心思很多，还调皮。
曾在许愿后亲口说过，不要跟弟弟一起过生日。
老太太哄过他，好声好气地说：“本来就是一天生日，怎么不能过了？”
申嘉歆也更向着周庭书，连忙讨好他，“庭书说不过就不过。”
好人她当完了。
又将难题抛给周存声，侧过眸，略带威胁和嫌恶，问他，“存声说，还过不过？”
周存声此生不会忘记她的表情，那样刻薄，压迫，像是要吃人。
从那之后。
每逢生日。
申嘉歆都会吩咐不再让人准备他的生日蛋糕。
一年又一年，长大后的周庭书早忘了这茬，过生日也都回谈家，周家人却再想不起来周存声的生日。
从小到大，申嘉歆没给他夹过一次菜。
而赵芙，是恨不得将所有好的都给他。
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期盼着，周存声不愿让她伤心，又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，“我这趟来，是有正事要您配合。”
“什么事，只要我能办到的。”
这是真诚的话。
很快她又要反悔。
“做亲子鉴定。”
这个要求，实在不算过分。
赵芙笑吟吟的脸庞却轰然塌陷，“存声，你就是我的孩子，这点我很确定。”
“您确定，但我不确定。”
盘子里堆成山的食物是真情，是关爱，可这些都是建立在他们是亲人的基础上，如果查出来不是，那这份好，周存声就是不配享用的，“我已经答应要认您，只要亲子鉴定这关过了，就没什么问题了。”
“好。”
虽然推脱过，可赵芙答应的也很爽快，她有百分之百的自信，周存声就是小耀。
约好了时间，周存声先一步去鉴定机构等待，赵芙没有失约。
血从针管里被抽走时，周存声还很恍惚，办完了所有手续出来，才如释重负，不管是真是假，他坦然接受就好，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有亲人，照样走了过来。
赵芙出来的晚，紧赶慢赶赶到周存声身边。
她也被抽了血，气色却还是很好，望着周存声惨白的脸，满是心疼，“之前就听说你身体不好，以后回到家里，你姐姐和弟弟，都会照顾你。”
“结果还没出。”周存声没有她那样的乐观，“说这些，未免太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