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理智下说出口的话,谢桑没有当真,却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有耐心地哄他。
眸光收敛了,变得很淡,不聚焦。
她便那样看着周存声,似审判,似悲情,又像是仰望。
在她的默然里。
周存声安静下来,不再自己跟自己争辩。
放置在梳妆台上的指尖一收拢。
将那枚戒指拿起来,要往谢桑手指上套去,她没有闪躲。
反而是谢桑没有躲开,让周存声的哀怨不知如何延续下去,“戒指戴好了,申嘉歆那里你想照顾到什么时候都可以,我不会再问。”
不管怎么吵。
她不会拿戒指开玩笑。
听周存声这么说,眼睛还是酸涩起来。
“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称心如意?”
这个问题纠结在申嘉歆和周存声中间,小时候谢桑只当他们是不合的母子,她还能够调节,现在却是仇人,她向着谁都是不对,“难道要我跟你一起杀了她再毁尸灭迹吗?那样我还算是人吗?”
申嘉歆的罪孽等她伤好了可以一并算清楚。
谢桑却不能就此坐视不理。
何况她被周康折磨虐待,自己也有责任,于情于理,都该帮一把。
恰好周存声恨的便是她这份对弱者的慈悲心,“当个坏人有什么不好?你现在的行为,不也是在助纣为虐?”
“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,还能怎么样?”
“桑桑,你太低估她了。”
申嘉歆是什么样的人。
这么多年,她手底下不可能一点退路都不留,就等着谢桑救活她,她再重振旗鼓。
谢桑如今拯救申嘉歆的心没有那么强烈。
她只保证她活着便可以,“等她伤好了,我就不会管她了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你能遵守你的承诺吗?”
“……可以。”
谁让这个人是谢桑,只要是她,周存声就能将底线一降再降,面对她的时候,他好像没有办法说不,“这是你自己的保证,如果还有下次,我绑着你也不会让你去管她。”
“你这次不就不想让我找到她了吗?”
谢桑都知道,“表面上帮我,背地里阻拦我,把我当傻子。”
“你真的想照顾她吗?我这样也是在帮你。”
有些时候申嘉歆说的都在理,周存声就是虚伪,就是十足的伪君子,怎么算都不是个好人,可这样又如何,谢桑还是爱他的,“那我还谢谢你了?”
尽管相互给了保证。
周存声脸色的仍然没好到哪里去,“那倒不用,你只要记得自己的保证就好了。”
看不下去他绷着一张脸的样子。
谢桑坐在梳妆台前,故作玩笑口吻,“如果我没做到,你要怎么样?”
护肤品被倒进掌心,揉搓发热。
香味黏带着温度,渐渐散发出来。
在这层香味里,气氛本该柔和融洽下去,周存声偏不给谢桑这个面子,语气比刚才还冷,面目阴郁,“那就杀了她,一了百了。”
说完他转身要出去。
谢桑在椅子上蓦然转了个方向,抱住了周存声的腰,恢复到小鸟依人的状态。
“杀人是要坐牢的,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?”
“我没冲动。”
没被谢桑的娇嗔撒娇给打动。
周存声板着张脸,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“什么真的假的?”谢桑抱着他没放,不再用虚情假意的那套,真心起来,“你手上的伤痊愈了吗?”
“……早就好了。”
真正受伤的时候她不关心,等痊愈了才想起来。
这哪里算得上真的关爱。
周存声却没出息的心软了下去,“你呢,有没有被那个老家伙为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