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好几天，赵宝珠的催促没有停过。
谢桑扛着巨大的压力，可这件事告诉周存声，要比隐瞒着他好得多，毕竟一旦坐实，赵宝珠和赵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和同母异父的姐姐，她们都会待他很好。
将他从没有过的亲情残缺给补全。
找准了机会，谢桑没有刻意准备什么，准备当作最平常的事情告知他。
早早泡过了澡，她在书房等他。
这些天她注意到，周存声更喜欢书房，兴许是因为她之前工作，连书房都不让他进的缘故。
周存声拿着干毛巾进来，站在后替谢桑擦着滴水珠的发尾。
水珠一点点被吸附走。
周存声的指尖不断地擦过她的后颈皮肤，拨动着她心口湖泊的连漪。
总算擦到半干，周存声还想再近一步时，谢桑转过身来，腰肢抵着书桌边缘，眸光闪闪烁烁地看着他，一张嘴，却被堵住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
这些天赵宝珠不断打进谢桑手机里的电话。
她很多次突然消失后又会更加黏人的反常，周存声都知道，“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谢桑没被转移话题，她将从赵宝珠那里带来的照片放在周存声掌心，“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，你知道我从谁手里拿来的吗？”
“赵宝珠？”
周存声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。
他不在乎这些，很早很早以前，就没当回事了，“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我是赵家的孩子？”
“……你怎么？”
“很好猜。”
可那又怎么样，谁会在意这些，总之周存声不会，“你希望我去见她们吗？”
将照片收起来，谢桑无端地负着气，将头侧过去，“问我干什么？”
“我都听你的。”
肩上仿佛又被压了一层重担。
沉甸甸的。
让谢桑抬不起头来。
“你想不想要家人？”
她能问的，仅此而已。
周存声故作迷茫，“你不是我的家人吗？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
他们是因为感情在一起。
可那些人，是真的血缘关系，这是不同的家人。
“我有你就够了。”
其他的乱七八糟的，周存声要不来，也不想要，更不想在这个年纪又莫名其妙地找回什么家人，对他来说无趣又没有意义。
更别说还会因此改变现状。
那样不值当。
谢桑回复过赵宝珠，周存声见不见她们，全要他自己做主，如果他拒绝，她不会帮着外人欺负他。
听他这样说，谢桑得到了基本答案，“那我回复宝珠姐，就说你不打算认祖归宗，只打算跟我在一起，让她们都靠边儿站。”
“哪来的一股子傲劲儿？”
周存声笑她，指尖流连在她的身体上，“何况这怎么能说是认祖归宗，如果是真的，我还是周家的人，还姓周，想起来就让人失望。”
他很不想姓周。
如果被证实不是周康的孩子，他或许会考虑认祖归宗。
这样的结果，不是他要的。
最懂周存声的也是谢桑。
她没有过多犹豫，当着他的面便回复了赵宝珠，没有在外人和他之前徘徊。
赵宝珠一直在等结果，对周存声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，甚至开出了只要他回去，赵芙就会离开的周家的条件。
尽管如此，周存声也没有考虑。
他在亲情上的凉薄一面，不是赵宝珠能够想象的。
这事在同时传到赵芙那里。
她对这个孩子怀着莫大的愧疚，就算周家因为申嘉歆乱成了一锅粥，她也要抽出空，赶到松江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