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人要经受许多波折,谢桑坐了飞机又转汽车,这才在小镇子上找到申嘉歆的弟弟。
离开时,同样的行程要重复一遍。
夜里要在车上度过,辗转回到松江时,天色将明,到了第二天清晨。
手机上却没有一条周存声的未接来电或消息。
他一定失望透顶了。
清晨风凉,谢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,冷风将自己吹清醒了,稀里糊涂地将手指搭上去,解锁进门。
豆浆和牛奶被混合的清香在一瞬间被门外凉风偷走。
从她鼻尖划过。
那气息是温暖的,专属于家里的气味。
心中的落寞缘于她感知到,自己配不上周存声这般的真诚对待。
出门前随便乱扔的拖鞋也被他摆好,就放在她最熟悉的位置,换好了过去,谢桑筋疲力尽,骨头散架,餐厅内的脚步声逐渐靠近,周存声的衣物只穿戴好了一半,领带还没系,腕表也没戴。
脚踝被黑色袜子包裹住,商衬衣摆平整地被皮带捆绑。
约莫是一夜没睡,清瘦脸颊上仍有困倦。
见了谢桑,这份倦意全消。
谢桑看得出来,他在努力用如常的口吻跟她对话,只字不提申嘉歆的事情,也是一种逃避。
“回来的刚好,吃饭吧。”
谢桑坐着没动,脱了那件运动外套,软成一滩水,往沙发角落缩了缩,却对周存声伸出手。
“怎么了?”
手搭了上去。
谢桑勾住他两根手指骨节,轻轻一拉,将人拉到自己身边,迅速跨过朝着他的腿上坐下,拢着他的脖子,吻从耳廓延申到脸颊,再是脖颈,要解开他颈口纽扣时,手被周存声握住。
他被捉弄的嗓音不太对劲,含着哑劲儿,“……干什么呢,早上还要开会,你不喝牛奶了?”
不清楚她今早能不能回来。
他还是让阿姨准备了。
冷了就倒掉,她回来就喝掉。
就连早餐,也要替她做两手准备。
谢桑将手抽出来,固执地去解他的纽扣,舌尖在他唇上扫了扫,咽出一个字,“喝。”
腰肢连着腿根忽然被托起。
周存声这次不仅嗓子哑,眼神也暗了下来,为了谢桑不管不顾,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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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路上便筋疲力尽。
又折腾一番,谢桑累到连眼睛都懒得眨,空茫地看着周存声穿衣,他处事很精细,雪白的袖口露出一些,与西装的黑色呼应交叠,瞳底的颜色也是翻云覆雨,不停变幻。
对着谢桑恋恋不舍的那双眼睛叩了叩腕表上的时间。
“得走了,自己记得起来吃饭?”
谢桑懒懒地眨了下眼睛,“……吃饱了。”
被周存声笑了声,他覆身下来,捏住谢桑的脸颊,令她的唇膨胀起来,轻吻在上面,“你自己主动的,那样幽怨的看着我,还怪我了?”
他还没能松手,谢桑又抱上来。
那是用尽了她所有力气的,“……不怪你。”
要怪就怪她。
是她将事情搞砸,搞成这个样子。
周存声笑意不减,拢着她细软的头发丝,“你现在特别像在外面见了情人的男人。”
因为愧疚,回了家,便尽她所能地补偿原配。
“……我哪有情人?”
“没有最好。”周存声又掐着她的脸晃了晃,“要是有,我就先弄死他,再弄你。”
对别人,周存声可以随随便便地用到死字。
对谢桑不行。
就算她再怎么对不起他,他都舍不得伤了她。
松开谢桑,周存声走出去,却没关门。
没一会儿又进来,脱了冷硬的西装躺倒谢桑身边,将她搂进怀里,让她睡个好觉。
谢桑迷迷糊糊在问:“不开会了?”
“让小孟去替了。”周存声蹭着她的脸,斟酌犹豫了半响,才问,“是不是找到人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