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就要告诉他,就要帮他吗?”
这问得过于尖锐刻薄。
可在云善的事情上,谢桑一步也不想退让,“孟诀什么时候把他跟其他女人去小旅馆,把女人带回家的事说清楚,我才有可能帮他,不然休想。”
“他不是都说过了?”
似乎因为同是男人。
才没有将这种事看得很重,在他们的潜意识里,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偷腥的。
真正不偷的,要么没有资本,要么没有胆量。
不缺少这两点的。
都沾点野花香。
谢桑被周存声理所当然的口吻折服,“反正我没答应他,要寄你去寄。”
“这么不想帮?”
“帮不了。”
在这栋房子里太久,没有高层的舒爽空气,谢桑的确闷了很久,前阵子应付赵家母女,又被孟诀添堵,她有些忍不下去,推开周存声,“我出去走走,你别跟过来。”
“这是干什么?”
周存声最紧张她,“不帮就不帮,也别这样。”
谢桑的确有积压了很久的愤懑。
但不是冲周存声。
“我没怎么样,就是去透口气。”
拿下他的手,谢桑面庞沉重,在走出书房,看到那两箱东西时,更加闷。
箱子里放着的,还都是云善喜欢的吃的。
孟诀这个人,心事很重,却又不能完全否认他对云善的喜欢。
夜晚静谧,江岸看似近,开车都要半个钟头。
远离城市喧嚣,走得更远,谢桑内心更平静,对周存声的愧疚也更重,她不该吼他。
他在意她的情绪。
如同她在意云善一样。
没走多久。
一通电话打了出去。
外派后云善勤快了不少,接电话的速度都比以前快。
她那边,天都没亮。
对着台灯太久,眼眶微微发酸,滴了眼药水,问起谢桑,“桑桑,怎么了?”
“你醒这么早?”
“对啊。”
闭眼转了转眼球,云善轻笑,“要备课,天亮后要去做家庭教师,那些小孩一个比一个刁钻。”
她是个小大人了。
外派后也没有再向家里伸手要钱,用的都是自己的积蓄,过得算是拮据,心爱的名牌包倒是带走了几只,可没有全部带走,算是一种割舍。
“不要太辛苦了,撑不了就回来。”
“不辛苦,挺有意思的。”
远比做一个要人服侍的千金小姐有意思,眼界也开阔了不少,云善恢复了点从前的活泼,“我出来以后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舍不得回国。”
这恐怕是她的自我安慰。
谢桑小心翼翼,斟酌字句,“刚才孟诀来过,说要我帮忙给你寄点东西,都是你喜欢吃的……”
在做这件事以前,征求当事者的意见,才是正确做法。
她跟周存声的主意,都不算数。
云善体会到了谢桑的为难。
“算了,那些东西我都不爱吃了,出来没多久,戒糖戒油的,倒是瘦了。”
为了减肥,她拼命地挨饿都不见成效。
无数次在坚持放弃。
如今却悟出了个道理,想要瘦——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就可以。
云善的拒绝让谢桑更难受。
她没多说,“你不要,我就给退回去。”
“麻烦我们好桑桑了。”
“少贫。”
趁着跟谢桑通话的机会,云善想要道出梗在她心头的秘密,这么做是对不起谢桑的,可除了告诉她一起做对策,自己别无他法。
在大脑中无数遍措辞着,酝酿着。
在等云善开口的时间,谢桑一小步一小步,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走着。
她搬来这里时间不短,对地形却还是很陌生,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,观望四周一圈,不知身处何地。
刚巧前方有台车,她循着车前灯走去。
同一时间。
听筒里出现云善的声音,“……桑桑,我想跟你说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就是上次去看宝珠姐姐演出,你应该还记得?”
“记得。”
身影落在了光束下,云善支支吾吾的言语落在耳畔,环境变得杂乱,谢桑是想要越过那台车的,却意外看到车里,正在相拥而吻的男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