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师傅开车很安静。
坐在他的车里，除了引擎声，听不到其他。
赵芙却记得，他话是很多的。
并且很喜欢小孩儿。
宝珠小时候在周家那阵子跟着一起去郊游，就是刘师傅开的车，他将小孩子们一个个抱上车排排坐，周庭书坐在窗边，是最舒服的位置，秦柏廷坐中间，云善跟他坐。
没有多余的位置了。
周存声便去不了，一个人孤零零地回院子里。
刘师傅是个好人，特地下车去哄他，跟他说下次带他，还给他糖。
可他不是普通孩子，一颗糖是不能够抚平内心伤口的。
去郊游的路上，刘师傅话很多，喋喋不休要他们好好玩，但不能乱跑。
等他们玩够了回来。
看到周存声，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，脸上还有个巴掌印。
那时谢桑还没到周家，他阴郁低沉，没人拯救。
对宝珠复述的这些，赵芙印象深刻，她将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，假意跟刘师傅聊天，实则套话，“存声这两年是不是没他哥哥过得好，怎么人瘦成那样，听人说，还多病多灾的？”
“他从小到大都没他哥哥过得好。”
这是在周家的人都看得出来的。
“是，看庭书倒是很健康。”
“存声之前跟桑桑闹过一阵子，受了点伤，落下病根了，不过能活着就是万幸了。”
这话很感慨。
赵芙却不能理解，“他跟桑桑，不是从小就定下的婚事吗？”
具体的许多事，他们都是外人，不了解。
只知道。
在这段感情里，两个人都痛苦过，现在能好好的在一起，都是积了德。
“难怪存声那么激动，生怕我害谢桑一样。”
“也不能怪他，之前因为这个，他还跟先生动过手。”
谢桑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，没有人比拟。
这倒是给了赵芙一个突破口，周存声性子冷，又疏离冷漠，可谢桑不同，单凭今晚的相见谈话，谢桑给她的印象倒是柔软的一个，很好亲近。
赵芙明了似的微笑，“果然是周家人，情种一个。”
这下刘师傅没回。
却明切地感觉到她话里的另一层深意。
－
成为要被利用的那个人是煎熬的。
一周内。
谢桑收到赵芙到赵宝珠，无数条要见面的提议，她不得不一一想借口回绝，对她们的目的一头雾水。
如果是为了见周存声，上次在家里已经见过。
她实在不解。
到后来干脆不再理会。
她也比她们所想象的，要难搞。
原先只将谢桑当成了柔软没脾气的女人，回过头来想，周存声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。
没有了突破口。
她们暂时回了京华，安生了一阵。
谢桑却没因此清净下来。
郊区僻静，到了夜里，她待在书房步出去，连风声都听不见，可惜这栋房子没有隔音设备。
夜八点。
隔壁客厅里，孟诀跟周存声在说什么，谢桑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戴上耳机，才将那些屏蔽在外。
自从在孟诀家里起了冲突后，他们的关系便冰封了起来，成了老死不相往来，加上谢桑刻意隐瞒云善外派的事，孟诀也没有来求过和。
有周存声在，才不咸不淡地处着。
挨到孟诀走。
谢桑拿下耳机，不出所料的，门被敲响，没有询问，周存声走进来，“这么忙，小孟来都不出去坐坐？”
“我不想看见他。”
她直言不讳。
周存声用手指擦过她的脸颊，“他怎么惹你了？”
谢桑不回答。
“他来干什么？”
“来送点东西，说让我帮忙寄到云善那里去。”
从唇齿间迸发出一丝冷笑，谢桑甩下鼠标，多天的隐忍顷刻爆发，“你知道善善的地址吗？”
周存声瞳孔内是迷茫，“我记得，你知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