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以往,云善总是迟钝又缓慢的,处理事情不干脆,拖泥带水,唯有这次,没有半分的迟疑。
事后一周内,就办理完了手续。
只跟家里人和谢桑道了别,其他人一律不知。
谢桑没有特地去告诉孟诀。
他要是想知道云善的下落,跑趟周婉那里,自然会知道。
时至今日,他的状况,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。
不值得任何同情。
周存声知道的最晚。
也是通过无数张嘴的总和听到的。
起初是从云善的表姑那里传出,一传十,很快传的人尽皆知。
孟诀那里的情况周存声不了解。
瞒着谢桑去看了他一次。
他人在家里。
神色憔悴,眼下有很重的青色疲倦,看到周存声,苦涩发笑,“来了?”
这不算是孟诀最糟糕的样子。
也看不出来多么伤心。
倒是倦意更多。
为了招待周存声,还特地拿出了红酒,给他倒上,自己也喝了一杯。
“你没事吧?”
周存声谨小慎微。
孟诀摇头,“问过了,是外派,去就去吧,是该自己出去走走。”
看来是真没什么事。
这样周存声才放下心来,“我还怕你太伤心。”
“你当我是你?”
要是谢桑突然不辞而别。
周存声发疯都有可能。
这事换在云善跟孟诀身上,就像小石子掉进水里,有涟漪,但清浅。
而孟诀,又是实打实的冷静代表。
这么大的事,他也就是诧异了下,也明白了那天云善为什么突然回来拿行李。
周存声满脸无奈,那杯酒喝的嗓子发涩,“说你就说你,扯我干什么,我是好心来安慰你。”
“有什么可安慰的?”
不知孟诀是不是真没当回事。
可听他说得这些话,像是真没放在心上,“我跟善善也就是吵了一架,等她散完心回来了,还跟以前似的,你以为谁都像你跟桑桑一样,不闹的天崩地裂不罢休?”
“别说我。”周存声一杯酒没喝完便放下,他的酒量不算差,只是现在身体问题,不能多喝,“你还没说清楚,上次被善善看到的女人怎么回事,怎么确保她不会多想?”
“别善善善善了。”
孟诀又给他倒酒。
周存声不方便喝,他便自己喝。
几杯下肚,没醉也像醉了一样,趴在那儿,昏昏沉沉。
见他没事。
周存声便放下心来。
也能安然离开。
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,但对孟诀有不一样的感情。
从前认为周望是最亲的兄弟,在周家那个冷血的地方,他算是一份温情。
跟申嘉歆的事情被揭露后。
这份温情也灰飞烟灭。
反倒是孟诀。
跟他不同姓,没有血缘,却是掏心掏肺,比同姓周的兄弟要重得多。
他如果有难。
周存声也是义不容辞的。
可惜他这个人,从小到大,习惯独当一面,不习惯被帮忙。
看得出他有苦难言,既然难言,周存声便不打听了。
夜路不好走。
周存声全神贯注,注意力一集中,胃部便绞痛起来,看来是刚才的酒精出了问题,这些天工作起来饮食不规律,许久没去医院,会发作也是正常的。
撑不到回家。
在路口便调头,去了医院。
很晚谢桑才赶到,着急忙慌在医院飞奔着,看到周存声时才松了口气。
将带来的外套盖在他身上。
医院的空调吹得有些冷,衬得他面庞愈发苍白,一醒来,笑容更空洞,“来了?”
他抬起插着针管的手,想要去触谢桑的脸。
她先一步握住他的手,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“怕什么?”周存声忍痛又躺下,“不会让你变小寡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