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晚,将谢桑送走,确保她不会再回来。
孟诀这才放心地回去。
门口的女鞋早就被穿走了,自由的时间少之又少,每次都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让人偷溜出来,不是借口去看话剧就是看画展,一看大半天,太容易被怀疑。
为了确保安全,他已经很克制。
可好死不死的。
只跟妹妹见了三次,偏被云善和谢桑发现。
这阵子足够让他疲惫,脱了外套,倒在沙发上便昏昏欲睡过去。
中午带回来的吃的早就冷了。
没有半分香气。
孟诀失神地盯着,很快入睡。
落地灯的光芒圈在头顶,照得他很温暖,蜷缩着身子,睡眠越来越深,不知睡到什么时候,眼前出现了云善的身影,还是那样小小的,一坐下就会缩成一团,很容易诱发别人的保护欲。
还记得小时候跟着周康出去。
每次回来,云善都跟在秦柏廷身后,像是他的头号粉丝,无论他做了什么,说了什么,她都用甜甜的音色说他好厉害。
她是很喜欢他的。
可他又没那么喜欢她。
在一起时大家伙都看得出来,秦柏廷就是个来者不拒的人,云善又是从小陪着长大的,近水楼台的问题,他很早就下手,将人坑骗,腻了又甩开。
他们在一起那段时间孟诀很少回去。
偶尔过节跟着周康回家,看到他们热恋着,谁也离不开谁。
没几次云善就被分了手。
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哭,被发现了就自己给自己壮胆,“你看什么看,也是来取笑我的?”
孟诀不善言辞,递过面纸就走。
那是上天赐予他的良机。
他也紧紧握在了手里,但时隔这么多年,他好像和当初的秦柏廷一样,在这样平淡的日子中出现了腻烦,在知道妹妹的下落跟云家有关后,更没办法以平和的心态面对云善。
那也误会,他也是能拖就拖。
云善的身影由模糊便清晰,又模糊起来。
跟梦里没什么区别。
孟诀半梦半醒,听到了行李箱拖动到声音。
还有那只白色行李箱上放着的一只雪白玩具兔子,那是云善最喜欢的东西,每晚都要放在床头才行,现在却出现在行李箱上,孟诀真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直到门被带上,是很轻的声音。
没有要故意吵醒他。
却比一切都要真实。
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,孟诀坐起来,茫然地望着房间内,好像什么都没有变,又好像都变了。
他心下忽然变空,没再多想,冲进了卧室。
果然。
一直放在床头的兔子不见了。
刚才那些不是梦。
云善真的回来过,带走了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,和钟爱的玩具,没有打扰他,来得悄无声息,走得潇潇洒洒,什么都带走了,唯独忘了带走他。
孟诀心脏开始下沉,没多想跟着跑了出去。
电梯显示下降。
降到了地下一层。
等孟诀追下去,云善的车子已经启动,他在后跟着小跑几步,叫着云善的名字。
可那台车,没有丝毫要为他停下的意思。
飞快地奔出了这片黑暗。
云善只是过来拿点东西,孟诀却清楚,这不一样。
她带走了所有她最喜欢的东西,是不是就代表不会再回来了?
车开出没多远。
孟诀的电话打来。
思考良久,云善还是没接,她还没有能够轻而易举地处理一段关系的能力,这通电话会改变什么,无法估量,她能做的只有坚持本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