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势变大,路面形成一层浅浅的积水。
车辆疾驰而过,溅出水花,溅湿了云善的裤脚,她没从周存声那儿拿伞回来,彻底被淋成了个落汤鸡。
魂不守舍地回家。
身上的水将门口的地毯浸湿,换上鞋,忙进去换衣服。
快走到房间时撞上从书房出来倒水的孟诀。
他轻怔,被云善这个样子吓到,“怎么都淋湿了?”
云善垂着面,鬓角的头发乱七八糟,一半贴在脸上,一半夹在耳朵后面,没吭声,越过他回房间就锁了门,呼吸渐渐迟钝,听着孟诀在门外的脚步声,他还是淡定地先去倒了水。
再回来站在门口。
敲了敲门,口吻彬彬有礼,“善善,给你毛巾,去洗澡,别生病了。”
云善没开门。
独自去了浴室放水。
孟诀是没什么耐心的,站一会儿便走了,并没有那么真诚。
云善洗完热水澡出来,裹着棉被,陷入沉睡。
没有开门,没有言语,更不愿跟孟诀独处,一看到他的眼睛,她就会想起那天他站在小旅馆窗前拉窗帘的样子,胃里都开始不适。
一觉醒来,床边是空的,没有人。
孟诀书房里有钥匙,可他没有开门进来,而是默认跟云善分房睡。
在双方都不知不觉的冷暴力中,云善越来越心灰意冷,孟诀生出的二心让她夜不能寐,却又联想到江谣,连她那样的人都会出轨,是不是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忠诚的人?
昨夜睡得够早,一觉醒来脸色还是憔悴。
云善起得早,原以为能避开和孟诀碰面,走出房间闻到烤土司的香气,心情荡到谷底。
“醒了,来吃点早饭。”
是孟诀清朗的声音。
云善拿起包和钥匙,面无表情地从那里路过,“不吃了,来不及。”
“又要去哪儿?”
她最近进进出出的频繁。
而不是宅在家里追剧。
孟诀没得到回答,跟到玄关,“是不是最近家里有什么事?”
“没事。”
“那你去哪儿?”他感到不解,“每天早出晚归的。”
“我有自己的事情。”
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的女人。
孟诀被她这一套弄得摸不着头脑,“最近不回家里了?我这些天都有空,都可以陪你回去。”
“好啊。”云善放下钥匙,没再穿鞋,“那就今天吧?”
她身体里到底是有周家的一半血统,单纯之余有点自己的手段和想法,无可厚非。
孟诀良久才反应过来,“那你去吃饭,等我换个衣服?”
“好。”
坐回餐桌前,那些从前喜爱的食物现在吃起来味同嚼蜡,云善思绪万千,还为刚才的态度感到愧疚,她是没办法做坏事的人,稍有没做好的事情,便会自责大半天。
孟诀换好衣服出来,特意给云善带上了外套。
他在做个贴心好丈夫这一点上很称职,表面满分,“今天还有雨,多带件衣服,保暖些。”
“随便,走吧。”
云善态度很淡,没有像以前那样夸他聪明。
悄无声息间,那次争吵后她像失去了阳光照耀的向日葵,再也没有勃勃生机。
孟诀去开车,云善好些天没坐他的车,刚坐上去,便感到副驾驶被调动过,她忍下心里的惊涛骇浪,将座椅回归原位。
车驶出停车场。
一夜的雨,地面湿润未退。
云善望着道路两旁的树木,挂着水珠的树叶子,心情总算好了些。
可还没好多久。
孟诀的手机便响起,他接起来,应了两声,不出所料的,“善善,我有点事,先把你送过去,事办完了我就过去,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