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各个都过得没滋没味。
周存声除外。
他有个不为人知上瘾的癖好,就是想方设法将干净的东西弄脏,脏到与自己的残缺匹配。
这个东西,便是谢桑。
再然后听着她骂他,什么下流的称谓都能骂。
周存声听得很开心,眼尾裹挟着一些无情的笑容,欣赏着自己的作品,也更加喜欢聆听谢桑的求饶声,喜欢看她羞怯地将手半掩在身前,光滑如缎的肌肤像一幅艺术画作,露着牙印、吻痕、掐出来的青紫颜色。
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嘴里蹦出:“给我洗。”
“……洗什么?”
他明知故问。
谢桑急得双眸含泪,梨花带雨,“洗澡。”
“谁给你洗?”
“你。”
“我是谁?”
她嘴硬,“狗。”
周存声抽手,臭着脸要离开,谢桑连忙拽着,认输,“周存声,周存声行了吧?”
他并不满足。
谢桑又叫周哥哥,离谱到变成周大哥。
没多久,紧着嗓来了声:“老公?”
周存声这才抱她去洗。
就是这样,把她弄脏,再变干净。
像是打一巴掌,给个甜枣。
谢桑很喜欢这颗枣子。
每次吃完,就更加缠着周存声,也多爱他一分。
他们是裹着厚厚糖浆的针,只要表面的糖衣不化,就能维持这个浓情蜜意的假象。
云善那里更像是一棵发育不良的树。
知道长不起来,却舍不得移除。
她回来时孟诀早睡了。
朦胧醒来,冷淡地问了句:“玩的开心吗?”
这种问题,会有人回答不开心吗?
显然是没有要聊下去的欲望,只是一对平淡夫妻最普通的交流,云善微笑了下,按照流程说开心,孟诀闭上眼睛,“那就好。”
夫妻的一天就此结束。
和昨天没有什么分别。
云善知道,或许和以后的每一天都没有区别。
可当她背过身去,孟诀又靠过来,也像从前那样,紧紧搂住她,在发丝上,很有分寸地吻了下。
那份枯燥,窒息,一下子减少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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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晚照顾初生的婴儿是极熬心智的。
小孩儿可爱是可爱,哭起来却像个恶魔,并且没有规律地哭泣,有时是饿了,有时是做噩梦,总之就是有事,绝不可能消停过一个小时,只怕没要了她亲爹的命。
只一晚,贺敛便觉得自己起码折寿十年,他第一次开始佩服女人。
第二天晚上便逃了出去。
叫上周存声跟孟诀,大吐苦水。
却也透露了个信息点——江谣夜不归宿。
周存声望着酒杯内的酒,轻敲杯面,里面浮起一点点涟漪,“也就是说,昨晚江谣姐没回去?”
“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去的吗?”
贺敛收起那个假笑的表情,“她说有你跟桑桑在,还有善善,又遇见她的老朋友,就不回去了。有了小棉花以后她确实没什么自由,去就去呗,谁知道小孩儿怎么难照顾。”
他还想着小孩,半点没注意到江谣的异常。
他们结婚近十年,一直相敬如宾,唯独在孩子这件事上争吵过几次,那之外,过得很平静。
周存声倒希望是自己多想,“你别老想着孩子,有空多跟江谣姐出去坐坐。”
“老夫老妻的,有什么可坐的?”
一起吃了上千顿晚餐。
彼此的脸就像雕塑,是刻在心中的,那里会有人跟雕塑聊天呢?
贺敛想,周存声真是太看重感情了。
重到连朋友的婚姻生活都不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