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结束。
谢桑看得着迷,云善看得忐忑不安,周存声犯困。
唯有江谣,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什么演出来的。
叫来这几人,也只是为了打掩护。
掌声哗哗落下,江谣侧过身,不知是在跟周存声还是谢桑说:“你们认出来了吗?”
他俩面面相觑一眼。
周存声淡着眼眸,显然是没想起来,谢桑比他还要迟钝。
“……宝珠,宝珠姐姐。”
观众席昏暗,舞台明亮,有一点薄弱的光倒映在他们眼中,云善瞳孔紧缩,比周存声和谢桑的反应都大,顾忌着这里是公开场合,这才说了句:“……是宝珠姐姐?一点儿都不像。”
“哪儿不像了?”江谣给了个眼神到舞台中央的领舞者,她正携着同伴九十度鞠躬,天鹅颈美丽优越,“你再仔细看看?”
小时候的玩伴太多了。
有从小玩到大的,也有玩过两年便不联系的,赵宝珠是个例外。
她父亲在她六岁时便离世。
母亲带着她和弟弟,极为艰难地度过了几年。
她的母亲和她同样漂亮,不逊色于申嘉歆,又是骨子里流露出的知书达理,而非申嘉歆装出来的优雅。
六岁时她在周家住过几天。
那阵子都传,她母亲跟周康有一腿,是来接申嘉歆班儿的。
可没几天,她们便走了。
接连几年,陆续来过几次,都是过节送礼。
周存声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小时候,申嘉歆将他双手捆住,绑在树下被蚊虫咬,接受午后的暴晒,晒到快脱水时被松绑救下。
是年幼的赵宝珠站在他面前,像在看小狗一般,用稚音说:“小可怜,是谁把你绑在这里?”
是他的母亲。
亲生母亲。
那之后,便对她没什么印象。
想不起来也正常。
云善的记忆就残酷多了,她幼时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,云家的掌上明珠,见第一面便被赵宝珠翻着白眼吐槽:“哪里来的乡巴佬?”
比起云善,她更像千金小姐,一颦一笑,都是模仿不来的娇俏灵动。
-
舞蹈演出是浮于表面的,在之后的见面,才是暗潮涌动。
江谣组织他们看演出,又让他们见面。
不好拒绝。
谢桑陪着周存声赴约。
云善也没提前走。
江谣倒是拿出了热心好客的一面,“我也是前段时间听家里人说她要来这儿演出,特地弄了几张票,既然都认识,就一起来瞧瞧。”
“……不早说呢。”周存声似笑非笑的,“早知道应该买束花的。”
“得了吧,她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,一向讨厌那些俗的土的。”
却认为自己超凡脱俗。
等到剧院快要熄灯,后门处的狭窄通道,隐约走来两人。
一男一女。
女人踩着细跟鞋,鱼尾裙随着生姿的步伐摇曳,一步步走近,容颜也一笔一笔勾勒清晰了,比起她,云善更在意站在她身边的男人,目瞪口呆着,视线就没挪开过,连眼睛都没眨。
周存声注意到她,“善善,你看得眼睛都直了,回头我告诉孟诀了。”
“我……才没有。”
云善看男人,可不是因为他长得什么样子,有多迷人。
而是为他背后藏着的秘密。
周存声倒成了在场最单纯的人,望着走近的人,淡薄成一道影子,想要打完招呼就溜之大吉,谢桑已经有点累得站不直,需要虚虚地靠在他肩上才行。
等他们人走近了,赵宝珠冷艳明媚,笑是自然没有的,倒是她身旁的男人,皮笑肉不笑的,“真是难为谣谣了,替我姐姐张罗这么些老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