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7章 她妥协

原来他不是讨厌她的家人,是讨厌她离不开家人。

气候转暖,到了初夏。

房内不需要暖气或冷气,这个温度刚刚好,不冷不热,云善团缩在沙发一角,却四肢冰冷,那冷侵入骨髓,接二连三的占据每个细胞,没多久她又感到无力,便将脖子僵硬弯曲而下,脸往膝盖里埋进去。

这样安静下来,她却想不通,自己只是比较依赖家里,这怎么能成为错误呢?

莫大的自责在同一时间覆盖孟诀。

他这个人就算吵架也不会表现出愤懑、冲动、吐出口的每个字都是在情绪冷静的状况下脱口。

所以事后,他没办法用吵急了,口不择言这样的借口道歉。

可那句话刚出口,他便懊恼了。

对许南风的恨,好像不知不觉传染了一部分到云善这儿,又到了云善的家人,只因他们是表亲,他的潜意识里便认为——他们都不是好人。

向前一步,影光也落了一部分到云善头顶上。

孟诀嗓子像是被浓稠的胶水滑过,即将粘黏上,“……善善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云善是脆弱的,是善良的,她最没有城府和心机,所以他怎么能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身上?

云善始终埋着头,她深思不解,为什么自己能让秦柏廷和孟诀都讨厌?

“善善……”

他又叫了一声。

在埋头时,云善早已收起了自己不争气的泪水。

再抬头,眼圈虽然泛着红,泪光也没有消。

看的人心疼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云善那眼神失去了一部分的光彩,鲜活也被抽走大半,“我会反思的,以后不会经常去妈妈那儿了。”

这段婚姻,看似是云善强势。

实则她总是妥协的那个。

婚前孟诀去佛德时,开启异国恋,她妥协;婚后搬出来住,她妥协;不允许她往家里跑,她也妥协;

最不该缺爱的人却表现的如此需要爱。

孟诀哑口无言,明白“妈宝”那俩字有多伤人。

可云善就该是被宠爱的那个。

她就该是永远长不大的。

等了一晚上。

在临入睡前接到云善报平安的信息。

话很淡,没有什么情绪起伏,只说了句:“没事啦。”

依照云善的性子,应该大倒苦水,痛骂孟诀一顿才是她,这三个字背后藏了多少一夜成长后的心酸苦楚,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

谢桑半点都开心不起来。

苦涩渗透在那双眼睛里。

周存声拿着水来放下,“善善怎么样了?”

“她说没事了。”

“那你还不高兴?”他有意调笑逗弄,“你希望她有事啊?”

一个抱枕丢过来,砸在周存声怀里,他给接过,谢桑却压下枕头,偏头去睡。

周存声把抱枕扔到一边,躺到她身旁,“你也不比善善大多少,怎么比她妈还担心她?”

谢桑嘴硬着,“不担心。”

她转过身,投进周存声怀里,拽着他的衣摆,瓮声瓮气的。

“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?”

“……去哪儿?”

才多久,他便不记得了。

谢桑掐了掐他的腰,“江谣姐让我去看的演出,你这就忘了?”

“都是女人,你们自己玩吧,结束了我去接你。”

脖颈处忽然被咬了口。

有丝丝的痛。

谢桑没怎么用力的,就是闹一闹,“她给了我两张票呢,你不去我带谁去?”

“非要带上我啊?”

那种阴气重的地方,周存声一去就浑身不自在,磁场不合。

但为了谢桑倒是能忍忍。

见谢桑点头。

周存声勉为其难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