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是玩笑话,却将气氛弄僵。
这不是云善的本意,她扛着困意起身去倒了杯温水放在孟诀床头,“喝点水吧,能好受一点。”
他们之间孟诀一直是照顾又付出的那个。
云善能倒杯水都是恩赐。
他拿过喝了一口又放下,无缘无故又客套起来,“没打扰你睡觉吧?”
“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这些小细节。
云善从不在意,她打着哈欠,倒头又要睡下。
无论在一起生活多久,孟诀都羡慕她那无忧无虑的性子和心境,从不会真正烦恼和伤心,就算有烦心事,也不会维持过三天。
他们冷战。
没几天云善便忘了是为什么冷战,自己跑了回来,像没事人似的跟孟诀打招呼。
他被她没心没肺的性子弄得没辙。
这又是极不容易的,如果不是家里的溺爱与保护,也不会有这样的云善。
而婚姻对她来说,也只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过程,爱与不爱,都显得不过如此。
翻了个身还没睡着,云善突然睁眼,撞进孟诀遥远的眸光里,他那样看着她,不像是在看妻子,更像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人。
她一脸懵,“干嘛那么看着我?”
“没。”孟诀不善表达,又给敷衍过去,转而问起别的,“你今天跟桑桑说的,都是真的吗?”
“……怎么这样问,当然是真的,还是妈妈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就算复述的有些偏差。
但意思是差不多的。
云善单纯无邪,一定不会撒谎,更不会对谢桑撒谎。
孟诀想到周婉,“亲口告诉你的,不是你问的?”
“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桑桑也没有来问我,就是妈妈突然提起来,我还纳闷呢,她跟我说这个干什么?”
结果第二天见到谢桑,她便问了起来。
云善便把自己在周婉那里听到的所有全盘托出。
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孟诀跟着周康很多年,大约能猜到,云善也是他计划里的一环,为的就是让谢桑不再寻找申嘉歆。
这么处心积虑,显然是没有打算放过申嘉歆的。
就算知道了这些,他也不会告诉谢桑。
一方面是为她好。
这滩浑水,她没命去趟。
另一方面,便是为周存声。
云善拽了拽孟诀的衣摆,眸光忽闪,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真有这么严重吗?”
“没这么严重,你不用担心。”
她担心也无用。
“你们都这样说,告诉我,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。”
孟诀又拒绝,“已经没什么事了,周姨不是也说了,叔叔在办离婚的。”
“你怎么又这样称呼他们?”
云善瞳仁很黑,清澈见底,“都结婚这么久了,我妈妈不就是你妈妈吗?你也应该跟着我叫舅舅才对,还叫什么叔叔?”
如果不是当年趁人之危。
他不可能攀上云善这样的家庭,更不配这样称呼。
见到了亲人后,跟云善的这份距离愈来愈远,孟诀这才意识到,自己从没脱离那份贫苦的阴影。
孟诀笑着,答得木讷,“还不习惯,等我慢慢适应。”
“你怎么做什么都慢半拍?”云善还以为自己记忆错乱,“之前不是叫过的吗?”
那是刚结婚的事。
那时孟诀还有热烈的一面,如今却好似退化般。
婚后的感情不仅没有升华,反而更陌生。
云善再心大,也不可能不多想,她的困意似是没了,诚恳炙热地发问,“孟诀,你该不会出轨了吧?”
亏她还能想到这一茬。
算是智商有了进步。
孟诀似笑非笑,“放心,我不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