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答应？”
这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周存声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谢桑拒绝。
他对感情太乐观。
这点孟诀不想戳穿，“你最好别那么着急，你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？”
“那也总不能原地踏步，停滞不前。”
他想要越快稳定越好。
毕竟谢桑身边有太多不确定因素，包括申嘉歆，也算得上是一个。
这阵子申嘉歆不在。
就是最好的时机。
孟诀劝不住他，“那你可要好好问问她，再做打算。”
在周存声看来，谢桑心里是有他的，也喜欢黏着他撒娇，这感情更像是十几岁时的新鲜感，也许很快就会褪去，所以要赶在新鲜感消失前，让这段关系更上一层楼。
想到失神，他随便拿起一杯喝的便灌了下去。
没成想是孟诀点的烈酒。
一下子灼烧了喉咙，连着胃，没几分钟，便缓慢的疼痛起来。
周存声脸色刷的白下来，手滑下去，捂着疼痛的部位，精神气瞬间便被吸走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孟诀这才发觉他的异常，扶着他的肩，“又疼了？”
他微垂着身体，艰难地点头。
手指着那杯酒。
孟诀知道他这个毛病来的时候有多猛烈，“带药了吗？”
“……没。”
这病很久没发作的。
饮食也规律了一阵子，合着是凑在一块来要疼死他。
周存声被孟诀扶起来架在肩上，还兀自嘲笑自己，“疼死算了，够麻烦的……”
“说什么废话呢？”
之前好几次疼到晕倒在华苑那间房子里，也都是孟诀帮着送到医院。
孟诀熟练的不行。
将周存声送到主治医生那儿，又开了药，疼才稍稍止住，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走。
他面无血色，像个失去生息的病人般半躺着，疼习惯了，起初疼了便会紧咬牙关忍耐，现在还学会省省力气，任凭它去疼了。
虚脱地敛着睫，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人便说，“……又拖累你了。”
“这算什么？”孟诀拿着缴费单，“有空也让桑桑来看看你这个样子，让她也照顾照顾你。”
“她还有事呢，我自己也可以。”
受不了他的逞强。
孟诀晃了晃手上的单子，“我先去交钱，你就在这躺着，别乱动。”
“我还能怎么动？”周存声笑得苍白，“动不了。”
刚从雪山回来时他便趁着孟诀去交钱走过一次。
什么都不想。
只想逃。
不想这个废物的样子被更多人看到，才会选择离开。
没了钱，周存声无处可去，便躲在廉价酒店的房间，他不睡床，嫌脏，只坐在床头硬生生疼着熬过几晚，势要把自己熬死的意思。
那时他也想过。
不是熬死，就是疼死。
都一样。
没有任何分别，
那几天里周存声整晚整晚失眠，也有偷偷去看过谢桑。
他一身伤病，身带残疾，没有多余的钱。
硬生生走到谢桑家楼下时才凌晨，等待的过程中局促又惶恐，怕被她看到，又怕她看不到。
一直等到天刚亮她出来，搬着一箱又一箱的衣服下来装车。
跟她一起的。
还有一夜都在她家里的成恪。
成恪给她拿着外套，提醒她注意保暖，她在他身边自在地犯困，打起哈欠。
他们有说有笑，般配的刺眼。
也是那晚回到酒店，周存声没了什么活着的希望，胃疼时不去吃药，不看医生，抽了好几包烟，想要沉沦到死。
如果不是孟诀及时赶到，他便死在那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