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善说的话只有三分可信。
这个道理周存声懂,谢桑却不懂。
他笑而不语,没将那份心事道出口,反而希望谢桑就此不要再管申嘉歆的死活。
申嘉歆是真的能离了婚全身而退,还是被摆一道,都不能让她掺和进去。
这个点的车站外挤满车辆。
谢桑早早订了票。
还有些余留的时间便陪周存声在车里坐着。
他们转到后排,没有隔阂地拥抱在一起,她的确累了,睡在他怀里,呼吸很沉。
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睡在他身边。
从十几岁睡到二十几岁。
周存声即将迈入而立之年,整颗心里想的还是一个女人,身价利益那些在她面前,终究是微不足道的。
指尖划过她的脸侧棱角,有些瘦,下颌线条分明。
不像十几岁时,还有些婴儿肥,脸颊饱满。
那时谢桑常要坐在他身边陪他通宵工作,一不小心又会睡着。
周存声常被她弄得分了心。
偷偷去亲她的嘴巴。
很甜,像吃蜜桃味道的果冻,等不甘于只是表面亲吻去撬唇时,他便会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禽兽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。
他还是个会趁人之危的禽兽。
谢桑是被吻醒的,唇畔满是湿意,周存声的眸光迷离,很飘渺。
车内没有光亮,玻璃窗上倒是倒映着一些,窗外是鱼贯而出的人群,一点莹白的光掉进来,谢桑一睁眼,便看到周存声白玉似的脸,淬着淡淡微光,鼻梁线条被勾勒得优异。
他一眨眼,睫影落下,俊秀又忧郁,眼底那一抹冷是最吸引人的。
谢桑圈过手,勾着他的脖子,仰面回吻过去,她没他那么温柔,她的吻激烈、明媚、攻击力强。
发车时间就要到了。
没有那么多缠绵的时间。
谢桑凝着周存声的脸,她是很贪恋他这副皮囊的,他病好些后比之前更好看了些,没有那么深沉,而多了丝破碎感。
她也更喜欢这样的周存声。
“我得走了。”
周存声“嗯”了两声,手却没放开。
“你在这儿不准背着我见单暖那些人。”
她们是什么心思。
他应该了解。
周存声为谢桑对自己那一丁点可怜的占有欲而窃喜,这起码能证明,她的爱也不是那么浅淡的。
-
送完谢桑。
周存声要单独去见孟诀一面,好打听申嘉歆的事。
这事很隐秘。
就连孟诀也没得到什么消息。
他在周康身边还留了自己的人,这次也没被带上,对此一问三不知。
唯一知道的那点便是从云善那里了解到的。
“善善也是听她妈妈说的,周叔叔带着申嘉歆回来后没出京华机场,又转机去了别的地方,就他们两个人。”
这跟谢桑听到的并不一致。
周存声知道周康有多狡猾,“他不可能放过申嘉歆,那办过户的事是从哪儿听的?”
“也是善善妈妈说的,有两套房是老太太留给她的,周康给要去,赔了她其他地方的房子,把那两套过户给了申嘉歆。”
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在周存声看来,他们最好斗得鱼死网破,省了他的事。
更省得谢桑担心。
孟诀抱着不确定的心思,“要不要让人去找找看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不用。”周存声不想让申嘉歆活着,也不想知道她危险还是安全,“既然我们都不能轻易找到,桑桑一定也找不到,死活随她去,以后都和我们无关。”
这样一来。
如果真出了什么事。
谁也怪不着他们。
孟诀灌下一杯酒,想到白天贺敛的话,担心起周存声,“你跟桑桑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她今天没生气?”
“哄好了。”
对贺敛的那些话,谢桑早就学会免疫。
聊到这儿,周存声没抑制住,给孟诀交了底,“等她手里的戏拍完,我们就结婚。”
“……会不会太快了?”
孟诀喉咙微辣,被酒精灼烧般,“她……能答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