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谢桑那儿之前要换最后一次药。
那天跟周康起了冲突不假。
他那人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,一句话没谈拢便动起手来,周存声有所防备,却还是被伤到手。
胳膊在锋利的桌角划开一道手掌长度的伤口。
这才紧急去了医院。
自然没有申嘉歆那么严重,但没有被谢桑选择,还是有伤感在。
拿了药出来,没走几步,周存声便看到在走廊尽头守株待兔的单暖。
这几次他来换药。
都会看到她。
简直像块没有自尊心的狗皮膏药。
周存声怕了这种人,他调头去走别的路,没走几步便被单暖发现,她颠颠地跑着跟上去,一如往常般假装偶遇,先是一阵奚落,又明知故问的,“这次怎么又是你一个人来,谢桑都不陪你吗?”
周存声不理她,将她当作透明人物。
她倒是会自娱自乐,“她这个女朋友做得也太不称职了吧?”
走出医院,单暖跟周存声并排走在一起,身高差他大半个头,连说话都需要仰头看他,“话说我们偶遇了这么多次,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吧?”
又是不吭声,不理会。
她的热情一次次被浇灭。
要不是见过周存声对待谢桑的腻歪样子,她真要以为他生来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疙瘩了。
到了车旁。
周存声打开车锁,开门上车。
单暖眼疾手快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下,她身上有着二十岁小姑娘还未消融的热情与努力奋进,在想争取的人和事上,都会付出百倍的行动。
可这份热情,周存声早就感受过了。
他很喜欢。
喜欢的却是谢桑独有的依恋爱意。
只要换了人,看到的只有他的冷脸。
周存声熄了火,音色冷得没有温度,“下去。”
单暖坐着没动。
“反正谢桑又不在这里,她整天在剧组里,跟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相处,对你也太不公平了?”
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。
如果只是挑拨离间,未免也太蠢了一些。
周存声扶着方向盘,指尖轻敲着,神色忍耐,“我现在就是要去找她,还有,我们的事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批评。”
“这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?”
这次来自然不是跟他随便聊聊天这么简单。
单暖别有用心。
也是前几天。
她才在成恪的司机那里知道,他最近经常去看一个女人,还组着牌局带到家里陪人解闷。
花了不少心思。
终于在知情人那里弄来了照片。
不出所料,是谢桑那个阿姨。
这事如果告诉周存声,他们之间必定是要大吵一架的。
在单暖看来,她这可不算使坏,谁让谢桑待人不真诚,她自己让人抓到把柄,就不要怪别人加以利用。
单暖没有说明,而是暗示给周存声,“怎么说谢桑还差点成了我嫂子呢,四舍五入我们多多少少是沾点关系的,而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!”
“救命恩人”这个称呼就没从她的嘴边下来过。
周存声无语凝噎,“你下不下去?”
“你听我说完行不行?”单暖怕他下一秒就动手,气都没缓过来便跟上说:“何况谢桑不是跟我哥没可能了,他们最近联系的很频繁呢。”
“下去!”
他压根不听。
单暖抿唇,略显无奈,“我下不下去,这也是真的,不信你去问问她,她把她那个阿姨转到哪个医院了?”
周存声忽然摔门下车,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,拎着单暖的胳膊将人从里面拉出来。
摔门时力度之大,仿佛要震得天崩地裂。
单暖站在车旁,不死心地大喊,“你看她说得出来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