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餐厅温度稍冷下来。
周存声忽然停下，谢桑撞在他的背上，眸中浮现无辜神色。
她这种眼神，总叫他心疼。
这次周存声躲避开，抬起她的胳膊，“这儿有些冷，把外套穿上。”
谢桑听话地抬起胳膊，没有因为他的拒绝和解而太不讲理。
周存声伺候她穿外套，绕到她身后，将袖子套进她胳膊里，余光稍斜，看到了抹身影，手也霎时松开，让谢桑自己穿，包也随手扔给了她，面色全然冷下，周身的气质也全变了。
谢桑正纳闷怎么惹了他，耳畔突兀的出现一道清冽嗓音，解释了周存声的变化。
“……桑桑？”
谢桑循声看去。
是周庭书。
他一出现，周存声便条件反射地将手套戴上，左手埋进口袋，他从小活在周庭书的阴影和压迫下。
如今没了手指。
在潜意识里，自己是更不如他的。
或许一辈子都追不上他。
那种自卑更为强烈，藏都藏不住。
谢桑没注意到周存声这方面的变化，依然言笑晏晏，朝着他颔首，“庭书哥，你也在这儿？”
“跟同事吃饭。”
他们同住在这附近，较为高档的广场不过这么一两个，会遇到根本不稀奇。
之前跟同组的演员吃饭，也没少碰面。
只是这次跟周存声一同出现，难免古怪了些。
打完招呼，周庭书的目光移到周存声身上，听说他左手有了残缺，他又藏着那只手，看来是没错了，“存声，好久不见。”
他倒是礼貌。
周存声却没什么好脸色。
对待谢桑的语气更重，态度也更差，“聊完了？”
谢桑一时间忘记了他们在外人面前该是怎样的相处状态，耿直问他，“我们还没聊呢。”
周庭书不禁尴尬起来。
“你们这是吃完了，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？”
谢桑点头要答应，本就想特地感谢他上次照看申嘉歆的事，音色不由泛起甜滋滋的味道，“好啊，不打扰你吧？”
“我这边已经结束了。”
他们谈得倒是好。
没人注意到周存声面若寒霜的低气压。
他们并排走了两步，周存声却站着没动，眼底压着层冷笑。
发现周存声没跟上，谢桑停下脚步，一下子被他的神色触得心悸，磕绊着问：“……怎么不过来？”
周存声似笑非笑，“我让你去了？”
那口吻像是将谢桑当成了私有物，她必须听他的，服从他的任何命令。
别说是谢桑。
周庭书听得都不舒服，“存声，我们很久不见，坐下聊聊，应该不耽误事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不耽误？”周存声对他们的态度一样糟糕，向谢桑伸出手，命令起来，“过来。”
谢桑怔了下。
却没动。
“我让你过来。”
这次语气更重。
就算是装的，也装的严重了些。
谢桑仿佛是在压迫下才服的软，对周庭书维持着抱歉的神情，“庭书哥，那我们下次再约，今天不方便。”
周庭书深深凝着周存声回她的话。
“好，下次。”
好在这对兄弟里有一个是好说话的。
谢桑松口气，朝着周存声走去，他的手不是来牵她的，而是盖在她后脑勺上，直接将人推到怀里，控制着她，连头都不能回，只能向前走。
以周庭书的角度看去。
谢桑完全就是被胁迫的样子。
就算知道是装的，这感觉也压抑极了。
进了电梯周存声才松开。
谢桑用手指梳了梳被他弄乱的头发，看在他站在电梯前的背影，巍峨严峻的像座山，还透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感。
要换了别人，还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。
她不怕死地向前两步，捉住周存声的胳膊，往他怀里依偎。
他却沉着面，僵直抽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