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敛说话不好听。
却犀利而形象,他用“要命”形容谢桑,一点没错。
谢桑临时住在周存声那儿的几天里,他没有一天早睡,可有她在,他的失眠也奇异的被治好。
只要有空闲时间。
周存声便陪她待在家里。
谢桑想要出去吃,想吃什么餐厅,他便提前包场,给她最好的体验。
他们像是重新回到热恋期的伴侣,怎么都腻歪不够,周存声因此推了贺敛的好几场饭局,被他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重色轻友。
周存声不在意别人怎么说。
照样跟谢桑腻在一起,她早上说要吃日料,周存声晚上便定了餐厅带她去。
餐厅没有其他人。
只有他们和一名厨师。
这样的待遇让谢桑受宠若惊,被那名厨师怪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,凑到周存声耳边问他:“你怎么又花钱包场?”
“被别人看到不好。”
关于周康的危机还没解除。
他也很有可能会派人跟着,要是让他知道他们是在正正经经地相处,不存在任何的报复原因,谢桑便会被当作周存声的软肋,随时有危险。
花点钱能消除这份危险。
对他来说是划算的买卖。
在谢桑看来这却过于浪费,“我们又不是搞地下情,用不着这样吧?”
“我说用得着就用得着。”
周存声不爱吃这些,都是为了迁就谢桑,“快吃,吃完就不搞地下情了。”
他的音量远比谢桑高得多。
她敏感的察觉厨师的眼神又变了变,手一抖,用鸡蛋清画在铁板上的一箭穿心都歪的不成样子。
除了起初的小插曲,这里的菜品味道还是新鲜的,环境静谧新鲜,气氛也不错。
谢桑很快投入其中,在心中暗暗算着日子,跟周存声住在一起有半个月了,是时候替申嘉歆的求情了。
咽下口食物。
她佯装无意地说:“这儿环境挺好的,下次带申姨来。”
心中的忐忑随着周存声的沉默再次沉下。
不管他有没有听到。
谢桑还是要说下去,毕竟时间不等人,“下次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?”
周存声意味深长地看她。
“你又想打我了?”
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,揭开了他们之间的遮羞布。
是拒绝,也是讽刺。
碰壁是必然的。
谢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“不打你,就是一起吃个饭,你不是答应要送她出去吗?总要和解不是?”
和事佬难当。
更何况是中间夹杂着血海深仇。
这本是不可能化解的仇恨,可因为谢桑,周存声已经一退再退,可她却一再蹬鼻子上脸,丝毫不把他的尊严当回事。
气氛凝结,这顿饭也不可能再吃得好。
周存声眸光深暗下去,“我可以安顿她,但没说过要跟她和解。”
“就算不和解,让她为上次的事跟你道歉也行。”
“我不需要虚情假意的道歉。”
孟诀说得没错。
谢桑的好不是免费的。
她忽然住过去,为他的病奔走劳累,每天忙着熬药,替他调理,足不出户,成了他养在家里的金丝雀,又乖又听话,这些都是有代价的。
那代价就是跟申嘉歆和解。
这跟变相的利用没有区别。
可周存声就是生不起来她的气,“不提她,我们吃我们的。”
谢桑早就吃饱。
现在更是吃不下一口,有很明显的失落挂在脸上。
“吃好了就走。”周存声没多问,想也没想,拿起谢桑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和一旁的手提包。
他走在前,她便跟在后,低着头,情绪低落。
知道她的惆怅事。
周存声这次却没办法依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