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的出申嘉歆并不是那么想聊。
周庭书用喝水掩饰尴尬,一面祈祷谢桑快些来。
申嘉歆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面前的食物,味同嚼蜡,看着周庭书身上的衣服,不显得多么昂贵,大概都是谈家给他定制的,很符合他内敛的气质。
相貌没有周存声那么锋芒毕露,却是耐看的。
也不像周存声,从小磕了摔了都是常事。
他身上,怕是连一道伤口都没有。
被申嘉歆看得浑身不自然,周庭书硬着头皮又问下去,“您跟爸爸,是闹矛盾了吗?”
在他听来,只是矛盾。
申嘉歆看到的,却是自己性命不保。
听周庭书这么轻飘飘说出口,有几分可笑,“这不关你的事,你好好工作。”
“存声呢?”周庭书转而又问起,“听说他没事?”
“不要提他,没良心的白眼狼儿。”
申嘉歆在周庭书面前一向扮演的都是慈母,善良美丽,温柔动人,这是第一次在单独相处时让他处于尴尬的境地。
周庭书也不是会聊天的人,冷场下来是必然。
偏偏申嘉歆的眼神放在他身上就没下来过,沉默几分钟,又生硬地闻起来,“宜媛什么时候回国,你年纪不小了,还不打算跟她结婚?”
相比之下,周存声都已经离过了一次婚。
到了周庭书这儿,的确有些清心寡欲。
他摸着水杯边缘,“我不急着结婚,不要紧,她还要读书。”
“都读多久了?”申嘉歆放松下来,竟然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住,“难不成准备以后就在外面了?”
“我都听她的。”
“你脾气太好了。”
跟他爸爸弟弟都不同。
周康跟周存声,一个比一个阴晴不定,暴躁起来便要动手。
在周庭书身上,说句重话都显得突兀新鲜,他抿唇微笑,摇头否认,“没有您说的那么好,存声比我好得多,您应该跟他多亲近亲近。”
“他要杀我,我还跟他亲近?”
这么隐私的事情,却被申嘉歆随口道出。
她的态度让周庭书误以为她是在开玩笑,“你说的太严重了。”
“桑桑是亲眼看见的。”
周庭书喉咙哽了下,“桑桑她,跟存声见面了?”
这是申嘉歆不愿提起的部分,毕竟谢桑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她才跟周存声接触,她早上说的话太难听,此刻还在反省。
缓缓点了头,不知该怎么解释,“不出意外,他们就要和好了。”
周庭书的笑微僵,口齿不清地结巴了下,“……是吗?”
“都是我害了她。”
申嘉歆的自责周庭书没听见,无意想起成恪,“桑桑之前那个朋友呢?”
“小成?”申嘉歆摇头,“桑桑不喜欢他。”
“那之前……”
还没问出个所以然。
谢桑便赶了过来,她一路小跑,生怕申嘉歆又做出点不好的事来,看到周庭书还在,倒是松了口气。
她跑得气喘吁吁,面颊红扑扑的,瞳孔却明亮,一下站在申嘉歆身前,“您怎么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出来?”
“我就出来吃个饭。”
谢桑压根不听她的,转头跟周庭书道歉,“没给你添麻烦吧?”
“没事的。”周庭书最好说话,“我也是刚好在这边走走。”
谢桑都来了。
申嘉歆便不再留下去,她提起包,向着周庭书,“你也回去吧,你妈妈还在等你吧?”
刚才他们是一起看到申嘉歆。
周庭书说了什么,才独自过来,陪她坐着。
这些申嘉歆都看在眼里。
周庭书也没拒绝,颔首淡笑,“好,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谢桑跟在申嘉歆身后,下楼时回头对他笑着眨眨眼,默声说:“谢谢啦。”
见她们消失在转角。
脑袋里炸裂的痛又浮上来。
周庭书虚握着拳,狠狠敲打几下才好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