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谢桑口中吐露的“对不起”对周存声而言是有杀伤力的。
次次听来,胆战心惊。
可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。
他也会原谅。
谢桑放开他的腰,心情跌入谷底,更不知道周存声这样的人,凭什么被何承弼诟病,“没有,我没做坏事。”
“那就快回去。”
周存声的指腹擦过她眼下,虽然是一片干燥,可眼泪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,“我这儿还有事,别哭哭啼啼的了。”
“谁哭哭啼啼的?”
里面还有人在等。
周存声不能出来太久。
他把车钥匙给谢桑,“去我车里等会儿,等这儿结束了我就过去。”
整理好心情,谢桑拒绝周存声的钥匙,“我这就走了,不过去。”
她最近倒是比他还要多愁善感。
周存声替她整理弄乱的头发,“走去哪儿,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回去吗?”
“你要工作我也要工作。”她把手摊开,“对了,把手机还我。”
她早就不是会乖乖在家等他的女人。
周存声还了手机,由衷告诫,“别玩你那儿过家家了,我养你行不行?”
“你天天惹是生非,让你养,我不如去喝西北风。”
周存声眼下的确有要紧的事。
谢桑一个人离开,下楼,手指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体温和气味,她对他的感情从来不是轰然建立。
他进雪山,断手指,帮她救人。
这些不过只是建立了一座地基,后续的种种就像细密的沙,一点点在地基上建立城堡。
如果没有申嘉歆和他的身世,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和好如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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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酒店回了家,却没瞧见申嘉歆。
她的失踪总要给谢桑添不少麻烦,这次却是老老实实,没胡乱跑到周存声那里火上浇油。
反而去见了周庭书。
还是在商场恰好见到。
申嘉歆坐在楼上吃饭,向下观望,恰好就看到了在楼下试衣服的周庭书,他母亲陪在他身边,体贴关爱,手搭在他的肩上量身,有些怨怪地说:“怎么又瘦了?”
周庭书除了姓周,其他的并不像周家人,也是完全跟周家割裂的状态。
他的处理方式更温和。
不像周存声那般天崩地裂。
周康对他也宽容,更别说谈家。
他年后刚升职,这才被带来置办两身新衣,他一向简朴惯了,并不爱昂贵奢侈的物件,也是因为压根不稀罕。
买过了衣服上楼才巧遇申嘉歆。
周庭书人在松江,对家里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,看到申嘉歆脸上没消的伤痕,便留下陪她吃饭,顺带在手机上偷偷联系了谢桑。
没敢多问家里的事。
周庭书抱着谦和的笑容与态度跟申嘉歆闲聊,问东问西,最后问道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。
申嘉歆饱含苦楚地看他,没回答他的问题,反问:“这阵子过得好吗?听说升副教授了?”
他是院里升职最快的,最苦最累的活儿干得也多,没少引得谈家人担心。
突然被申嘉歆问到。
周庭书倒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还好,过些天要出差。”他一面要拖住申嘉歆,一面要催谢桑,还要努力跟她聊天,“您不是住在桑桑那儿,她人呢,怎么一个人出来了?”
申嘉歆话变少了许多。
从前习惯对周庭书嘘寒问暖,现在倒也不问了,就那么淡淡两句,听不出什么感情来。
等他问起谢桑,申嘉歆也只有一句,“她在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