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晚周存声的情绪反复无常。
前半夜多愁善感,后半夜体力恢复将谢桑折腾的够呛。
她的夜不归宿换来的是申嘉歆的忧心忡忡。
这时周康的电话,便是那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的声音是挥之不去的噩梦,申嘉歆捏着水杯,接通电话,将手机放在桌子上,听着他的声音从话筒里扩出来,冰冷无情,“谢桑跟周存声谈的怎么样了?”
“不清楚。”
现在还没有见过周存声的只有申嘉歆。
周康听不得她的糊弄,“你真当我是吃素的?”
“我真的不清楚,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。”
“谢桑呢?”
周康音量一拔高,申嘉歆手一抖,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,弯腰去擦时,他的吼声还没停止,“周存声叫她过去好几次,她不是对付他最有一套,这还哄不好?你告诉她,那个小兔崽子再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,你就得跟我回来!”
跟他回去,怕是只有死路一条。
“桑桑也无能为力。”
申嘉歆不知该怎么替谢桑解释,“她陪也陪了,周存声不答应,她能怎么办?”
“他不是也恨你吗?”
周康的无情程度再一次刷新了申嘉歆的认知,“你过去给他跪下,给他道歉!”
“你是疯了吗?”申嘉歆难以置信,“那些权力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?”
“你说呢?!”
周康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蠢货,“如果他搅和的我什么都没了,我第一个打死你,你自己掂量着。”
“我们好歹做了二十几年夫妻……”
“谁跟你是夫妻?”
申嘉歆这把火熊熊烧了起来,烧得周康怒气增长,“你既然有胆子去勾引周望,我现在倒要好好想想,周存声那个小混蛋是不是我的种,敢跟我作对?!”
“他当然是你的!”
嗓子仿佛撕裂一般,她怒喊着,“你可以怀疑别的,但是这件事不能怀疑我,不信的话你带他去做鉴定!”
在这件事上,申嘉歆有底气。
周存声和周康的血缘关系是板上钉钉的。
她给谢桑的解释有所保留,只因真相关乎太多人的命运,是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,就算死也不能说。
周康没有真的怀疑这件事,毕竟周存声的相貌就说明了一切,他继承了周家人的标准容貌,在这个基础上要更优越一些,比周望俊逸开朗,比周庭书鲜活耀眼。
如果他的母亲不是申嘉歆,那么他的人生也将截然不同。
也是因为申嘉歆的打压,才让他在成长的途中逐渐变得阴郁低沉。
周康的威胁加重申嘉歆的危机感,在等待谢桑的时间里想了无数种办法,却没有一种是可行的。
如今看来,只能去求周存声。
谢桑还年轻,人生还漫长,她不能让她为了这件事搭上一生。
拖着还未痊愈的腿。
申嘉歆换上干净衣服,走出那扇门,决定赌一把。
她一直清楚。
周存声那个人,看似铁石心肠,实则最是心软,这一点,也是继承了他的亲生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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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辛万苦安抚住了周存声,谢桑得空回家。
她忐忑不安地开门,客厅里却没有申嘉歆的影子,乐崽在她脚边转了两圈,被抱起来摸了两把便跳下去自己去玩。
找过了卧室、书房、都没有人。
申嘉歆的腿上还没好,走不了多远,谢桑边给她打电话边下楼去找。
电话打不通。
人也找不到。
她心急火燎,差一秒便要报警时,周存声却打来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