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嘉歆是死是活,周存声才不在意。
更不想要等申嘉歆恢复以后再说。
“现在为什么不行?”
他的固执是冷血而漠然的,谢桑有些接受不了,“申姨还躺在里面,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?我现在哪有心情跟你聊这些?”
“我没看到。”
周存声答得镇定而坦荡,“你看到她躺在里面的样子心疼,那你看到过我躺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吗?”
这话他说得重了些,语气也重。
谢桑像受了伤,有些愕然,周存声也反应过来,按着她的后脑勺将人抱进怀里,“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,我就是想你了,来看看你,你别总是这样看着我行吗?”
像是在看罪人。
不可饶恕的那类型。
谢桑明白他的用意,她不忍心伤害任何人。
周存声偏头,唇压在她的鬓角,吻得很用力,“对不起,刚才是不是凶你了?”
“……没。”
“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他就是着急而已。
他不想被晾着,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,他想要被需要。
谢桑在申嘉歆身边忙里忙外,实在没有力气来哄周存声,更照顾不了他多愁善感的心灵,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,气息都弱了下来,“我累,你能别这样吗?”
周存声扶着她坐下。
哪怕只是十几分钟,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。
谢桑靠在他的肩上,也许只有这样,他们才能沉浸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,“之后你不要过来了,我会定期去看你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你就找得到我?”
也许过几天他就不住在南街,也许他们真的没什么机会再这样相处。
谢桑没那么在意,“不在就不见,不就这么简单吗?”
“等申嘉歆恢复好,你能到我身边来吗?”
周存声口吻渴求,问出去的那刻便清楚一定会被拒绝,果不其然,谢桑连考虑都没有,她在他肩上摇头,“孟诀说了,申姨会被赶出去,我怎么可能看着她露宿街头?”
“那你就舍得看我孤苦伶仃?”
“你又来了。”
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两全的事情。
周存声却很冷静,他思绪清晰,“桑桑,之后如果你为了她不要我,我会把她换子的事情也捅出去。”
靠在他的肩膀,他身上的温度,气味,都是熟悉而清冽的。
他一吭声。
喉咙会跟着颤抖。
谢桑睁开眼睛,就能看到他脖颈上的那道伤疤,那是拜她所赐,该多疼?
她又闭上眼,半开玩笑半认真,“你以后该不会拿这件事情威胁我一辈子吧?”
“……你如果能多爱我一点,我不会这么极端。”
像个可怜的乞丐。
每天伸手,向她去讨那么一点点爱意,她高兴时给一点,不高兴时,正眼都不瞧他。
周存声从没想到,他会有在感情里这样卑微的一天,“以后申嘉歆那里的事情我来安排,你只要听我安排就可以,如果不答应……”
“你就会让她无路可走?”
“对。”
他倒是承认的坦荡。
谢桑哭笑不得,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“……我不是说笑。”
“我看起来像是说笑吗?”
既然哪条路都是死路,不如就听他的安排,只要保证申嘉歆活得自在就可以,其他要求,她没有。
周存声喜忧掺半,没有底气地问:“桑桑……这样是不是就证明,你心里是有我的?”
谢桑替他整理帽子,手指贴到颈侧,温柔也虚假,“当然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