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就能看着申姨挨打吗？”
谢桑屈起膝盖，无力的悲伤灌满身体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，以后她要如何面对申嘉歆，又要怎么坦然的跟周存声在一起？
手掌掩住了眼睛，生怕再次落泪。
周存声拿来毛毯将她裹住搂在怀里，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她转移注意力，”我知道你惦念着她的那点恩情，可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，不是吗？“
“那你呢？”
谢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，发丝凌乱，悲伤也凌乱，“你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？”
“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。”
“你骗了我。”
放在她脚踝的手被缓缓挪开，周存声仓皇无措，不知道谢桑想怎么样，“我是怕你受伤，你怪我也好，打我也好……”
他拿着谢桑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抽。
谢桑努力将手握成拳头，不被他挪动半分，“我不会打你，也没资格怪你，这是你的选择。”
抽出手。
她平平淡淡地将脚踩在地上，地板很冷，但比周存声的心要暖得多。
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样，变化并不多，一样的自负，我行我素。
“你干什么去？”
谢桑拿起了外套要走。
她气势汹汹冲过来，是想要质问周存声，想要他的解释，可他有什么可解释的呢？
申嘉歆于他而言是毁了他整个童年的人，是让他遭受苦痛的人，是他生命里不可忽视的仇人，她怎么能要求他放过她？
没有回答周存声。
谢桑迈步要走。
周存声呼吸疼痛，他冲过去要拦住谢桑，一下子拽住她的手腕，后槽牙绷紧了，连带着面部都开始绷住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，难不成要为了她再也不管我了？”
“我有什么可管你的？”
谢桑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，周存声的骨节泛白，可见用力之深，“你早晚还是会回到以前的位置上去，你要害死救过我的人，我还怎么心无旁骛的跟你在一起？”
“怎么不能？！”
周存声不能接受她因为申嘉歆而跟他分开。
他气急了。
被怒气冲的头疼，用手指戳着谢桑心脏的位置，“在你心里，我还没有她重要是吗？”
“我不想跟你强词夺理，放手！”
“不放！”
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分开？
周存声的力气更紧了些，拖着谢桑，将她堵在沙发一角动弹不得，眼底的怒火与委屈即将冲破枷锁，“如果我没有先发制人，她就会害我，难道你想让她把我害死才行吗？”
谢桑被他的怒气灼伤，没再言语，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加让周存声伤怀，“你觉得我的命比她贱？”
她偏过脸，“我从没这么想过。”
周存声覆身吻上她的脸颊，像手脚笨拙的孩子在对待失而复得的玩具，不敢再让她受伤，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，“所以你真的要为了她，不要我？”
这下谢桑才有了触动。
周存声将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，轻轻托向自己，这个吻是留在眉心的。
“我知道，你不忍心那么对我，是吗？”
“我也不忍心看着申姨重伤，是你把事情弄成这样的。”
“是我。”
他拢住她的肩膀，放进自己怀里，慌张的喉咙都在颤抖，“这次是我做的不对。”
胃里的痛感又来了。
刚才在照顾谢桑，所以忍住了。
一放松，便痛得不能自已，捏住谢桑肩膀的力气都加重，周存声咬牙死扛，抱了许久，她才发觉他的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