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份存折被谢桑小心翼翼压在桌角，没有带走，也没有被申嘉歆发现。
申嘉歆的那份苦楚谢桑看到了，就不能视而不见。
当晚。
谢桑去了趟长安南街。
上次在茶楼见面，周存声明里暗里透露出他就住在这里，他们以前的老地方便是这里的旧房子。
如果不是他亲口说。
谢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住在这里。
果不其然，门缝下有淡淡的光。
房内有人正在忙碌，周存声去开门时，瞳底暗淡的倦意一扫而空，无限眷恋浮出，性子变成乐崽那类猫一般的黏人，缠抱着谢桑不撒手。
“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？”
谢桑神态有些冷清，用指尖拨开周存声额前掉落的碎发，让他露出眼睛来，柔柔地亲在他的眼皮上，也抱着他，窝在他怀里，“前些天没空而已，而且我怕来了会耽误你。”
“没空来见我，有空陪别人？”
他话里都是酸意。
谢桑的动态孟诀都会转告他，他也知道，谢桑这阵子都在陪申嘉歆给她物色的男人，听说还有了固定男伴。
哪怕知道是假的，可怎么能控制住不吃醋？
周存声的醋意是最好遏制的情绪，谢桑转过身去，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，选择圈住脖颈，回以亲吻，直接而简单。
周存声的五指陷进她的长发中，被她缠绕住，她想要如何，他都不会拒绝。
更何况是亲吻。
谢桑来时面上没有点缀什么妆容色彩，吻完唇上却有些许残留的红，衬得面若桃花，气色建康，“我陪别人的时候，可没有这么热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周存声努力在改自己冷峻的性子，“我不会听他们胡说八道的。”
“孟诀是不是总说我坏话？”
“有点。”
周存声笑着，“他是自己见不到老婆，心理不平衡了。”
谢桑将头埋下去，很是无力，明知这一刻气氛很好，不该说些破坏心情的话，可她此行来，不就是为了申嘉歆吗？
“今天申姨单独找我，要把她的积蓄都给我。”
谢桑的头埋得很低。
看不到周存声寒了半秒的瞳光，他语调却仍是正常的，“她又想收买你？”
“什么叫收买？”
谢桑捏了把他的肩膀，“其实申姨也很可怜，而且她还帮了我很多，你能不能答应我，不管要怎么对她，都要跟我商量？”
“好。”
周存声答应的很痛快。
痛快到谢桑质疑，“我是说真的，不是开玩笑。”
“我也是说真的。”
周存声一点都不含糊，“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，我没事不会去多此一举，明白吗？”
“……周望的死，你也不管了？”
这不是周存声的脾性。
他却好似凉薄又多情，凉薄的那面是对从前的人和事，在他眼里就像翻了篇，不想再提，多情的那面给了谢桑，对她爱而疼惜，见到那刻起就不舍得放手。
“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申嘉歆死的，我又能怎么办，何况孟诀去问过了，秦漫漫说，他可能是心甘情愿去死的。”
谢桑不放心地追问，“也不帮他报仇？”
“别提他们。”周存声侧过身，和谢桑交换位置，眼底淬着的欲念明灭清晰，“我不喜欢听他们的事。”
他更多的，是想要谢桑什么都不想，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这很难，她心里有申嘉歆的安危，有工作，还有许多朋友，自然也有周存声，可他不喜欢被分走这么多关注。
尤其是申嘉歆。
他厌恶至极。
让她多存在在谢桑身边一天，都是他的仁慈。
谢桑心软，他心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