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惊惧,狂风大作。
听得到看得到的不止恶劣的环境,还有情潮澎湃时,周存声压在谢桑耳边,喉咙一侧是颤喘,一侧是干巴巴,艰涩的“生日快乐”。
他说:“好桑桑,生日快乐。”
还说,“抱紧了”。
这样冷的天。
谢桑出了一身的薄汗,整个人水涔涔的,周存声用毯子将她裹起来,放进布满温水的浴缸里,就快在里面睡着时又被他抱出来,穿上干净衣服强行带到客厅。
玻璃边几上的一些零食被周存声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正搁着一只小蛋糕,没什么特别漂亮的装饰,有点像老款的裱花奶油蛋糕。
中间点缀着几只粉色的花,用红色果酱写着“生日快乐”。
周存声没送过这么丑的东西,可好歹也是个蛋糕,能点蜡烛,“我之前就定了,说好八点去取,没赶上,过去时人已经关门了,这是临时买的。”
他插上几根蜡烛,红绿环绕着柱身描边,火焰一亮,衬得谢桑瞳孔清澈,坠着水光。
她鼻音很重,“周存声,你够土的。”
“时运不济,将就点。”
“这可是我的生日,怎么能将就?”
“……下次买个漂亮的。”
“要翻糖的,有羽毛翅膀的那种,我看别人过生日都是那种,特漂亮。”
周存声收起打火机,蜡烛上的火焰霎时明亮刺眼,橘调的光浮在他的五官侧影上,风神疏朗那气质,好似又回来了,“行,我直接给你抓个天使插蛋糕上行不?”
谢桑顺势滑到地毯上,扶着周存声的膝盖,小表情得意洋洋的,“周存声,你真是特地赶回来给我过生日啊?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周存声笑得很混,“顺便跟你睡觉。”
“色鬼投胎吧你?”
浮光有一滴耀在谢桑鼻尖上,她皮肤又白又细腻,像可口的奶油。
看在他不远万里赶回来过生日的份上,谢桑让他一次。
蜡烛都燃了半根,融化的蜡液黏在烛身上,火焰一颤一颤,谢桑双手合十,嗅着房间里甜腻的奶油气息,心窝子里暖得不行,诚诚恳恳地向老天爷请了个愿望,努努嘴,吹灭蜡烛。
直接上手挖了一块奶油塞进嘴里,色彩建康的粉唇上沾了点白,尝完她便愉悦地扬起嘴角,“特甜!”
周存声覆上去,尝了口她唇上的,“是,特甜。”
蜡烛熄灭了。
谢桑躺在周存声腿上,昏昏欲睡,没问这些天他在忙什么,手机号换成了什么,反而聊起生日谁送了她礼物,成恪是一只香水,申嘉歆给她包了个天价红包。
提到申嘉歆,周存声磨着她眉毛的手指顿住,语气充满危险,“桑桑,下次你见到我,咱们可就是敌人了。”
她拿过他的手看着,“真敌人假敌人?”
“白天你死我活,晚上一张床上你死我活那种。”
手指被狠狠咬了下,谢桑用她右侧的小尖牙咬的,特用力,皮肤下压着淤血。
咬完了。
莫大的空虚感侵占心脏。
她叹气,“就没有别的办法吗?”
“有。”周存声不会错过每一个馊主意,“你跟申嘉歆决裂。”
那是不可能的。
他们都知道。
“身世查到了吗?”
周存声低头看她,从他的角度看去,谢桑的眼尾微微上吊,像个小狐狸,“没有,医院照顾申嘉歆的医生护士不是出国就是病死了。”
这种情况下,他怎么可能不恨申嘉歆?
谁也没资格要求他不恨。
谢桑拿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,柔声调侃他,“真是个可怜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