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眼见就要到。
云善二十四小时都在催着谢桑大摆筵席,热闹热闹,可她最不喜欢热闹,便一口回绝了云善的提议。
却有意无意地向她打探孟诀。
孟诀近来都在京华,在周康身边,她打过几个电话,都没被接到。
在周康身边的孟诀更像是间谍,她不敢贸然打扰,却因周存声的失踪寝食难安,她可太不喜欢被周存声操控情绪了,连生日也没打算过。
当天台风加暴雨。
谢桑本打算在家里躲一天来奖励自己。
天色蒙着层灰色,好似怎么都亮不起来,又是清早,跟傍晚没什么区别,她还在困睡,便接到成恪的电话,要她下楼。
楼下不止有他一人。
还有他妹妹。
单暖嚼着口香糖,这样的隆冬竟然露着腰间一寸,从前白皙的皮肤不知上哪儿去晒成了巧克力色,别有一番风情,没好脸色地看着谢桑,好似在鄙夷她穿着睡衣就下来的行为。
成恪温声催她,“上车,我有话要单独说。”
单暖舌尖卷了卷,“你可快点,老爸两个月前就催你回去了,硬是拖到现在,还是为了个狼心狗肺的女人。”
狼心狗肺。
这词谢桑听得腻,不少人都这么骂过她。
“单暖就那个脾气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小姑娘的话是没必要往心上放。
谢桑放心上的却是她那句“两个月前就催你回去”,“你要回小港?”
“回去过个年而已。”
成恪那张俊脸没什么笑容,他人不差,差在没周存声给谢桑那么深刻的人生痕迹,也正应了她的话,缘分不够,“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走了就不回来。”
谢桑裹着衣领,冷得想跺脚,“……没,你回不回,不都看工作吗?”
“是,看工作。”
话里有没说完的话,成恪及时递过手上礼袋,里面不知道装着只什么,看上去不算过于昂贵,谢桑霎时松了口气,轻松接过,“谢谢,等你生日我也会补给你的。”
她这话格外戳心窝子。
成恪分外难受,突然问:“你回送过周存声礼物吗?”
会算的这么清楚吗?
原来从一开始,他连摸都没到过周存声那个位置,还沾沾自喜,以为能美梦成真。
单暖坐在车里,望见谢桑那一怔的灰败脸色,就知道又没谈好,她哥是够没出息的,攀着个女人一年多,没一点用,不爱那就是不爱,人眼睛里都写着呢。
偏要装傻。
等到成恪上车,单暖幸灾乐祸地一笑,“你还真是怪有意思的。”
成恪不搭理她,闷头开车,没一点要耍脾气的意思,他性格便是如此,少有发怒的时候,面如静湖,不由深思着问出了口:“我差在哪儿?”
要说以前差周存声就算了。
他认。
可现今呢?
单暖也没少嫂子嫂子地叫谢桑,也跟她相处过,“你就是不差,你没瞧出来吗?别说那人是断了一根指头,他要是当乞丐,谢桑才会更喜欢呢。”
她一小孩儿的话,成恪不想听。
可她说得又在理,“可等他好起来了,俩人未必就那么好了。”
-
台风加暴雨,航班延误。
机场闹成一片,人群的焦躁将这里点燃,没有一人不着急。
周存声坐在人群里,清瘦的脸颊遮在口罩后。
身边一对老夫妻坐下,妻子高声埋怨,“鬼知道台风什么时候停,一夜不停难不成我们就等一夜吗?”
一夜,周存声可等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