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谢桑的无数次劝解与开导,申嘉歆终于答应见孟诀一面,交代当初的前因后果。
顺带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。
可她真的冤吗?
孟诀从没这么觉得,更不相信周望的死,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谢桑陪着申嘉歆一起过去。
却不能听他们的谈话,只是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等待。
这也不是申嘉歆第一次单独跟孟诀对峙。
跟上次不同的是。
无论谈不谈得妥,这恐怕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,所以拿出了无畏的气势,“你想问什么就问,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,同理,你也要保守我的秘密,不能再拿那些照片恐吓我。”
这算是恐吓吗?
孟诀笑而不语,在他小时候的印象里,申嘉歆算是个蛇蝎美人,心狠手辣,心机深沉,不然也不能坐到周家女主人的位置上。
他对她一直存着敬畏。
知道她跟周望的事后,那份敬畏便也随之消失了,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?”
放下身份和辈分来谈判,对申嘉歆来说本就是一种羞辱,还要被质疑,她的裸色指甲陷进皮肉里,在忍耐克制,“我既然来了,就是来说实话的,如果撒谎,就没有必要了。”
“看在桑桑的面子上,我暂且信你。”
孟诀的刻意刁难,有一部分是在为周存声出气,“您跟周望,最后一次见面都说了什么?”
“讲真的,”申嘉歆的眼神没有闪躲,也没有慌张,而是坦荡地凝视着孟诀,“那么久的事情,我不太记得,何况我们每次见面都很匆忙,说不上几句话。”
“他之前也喜欢玩滑翔伞?”
申嘉歆摇头,起码到这一刻为止,她说的还是实话,“应该是,他就喜欢那些冒险的东西。”
这一场谈话成了审判,孟诀单方面对她的审判。
申嘉歆的思维缜密,既然敢来,必然是有备而来,孟诀谨慎小心,还是有些被她绕进去了,“周叔叔这串账户,你是不是也用过,还用这个户头,给滑翔伞教练的家人汇了一笔钱。”
申嘉歆的表情茫然,凑近看了那串户头的数字。
“这是你周叔叔的账户,他给很多人用过,里面的钱也都是给我们随便用的。”
“是。”
这算是个家庭公开户头,也正是因此,没有固定的受用人,所以难查,“虽说给的人很多,但是老太太死了,周望也死了,能怀疑的人,就只有你,不是吗?”
“你这是排除法。”申嘉歆气势还没落下多少,“你可以这么分析,但未必就是对的,与其说是我害死他,不如说,可能一切都是周望自己的主意。”
瞧见孟诀眼底闪过质疑。
申嘉歆却更加有底气,“不瞒你说,周望很早之前就有躁郁症,每年都在看心理医师,他在世的时候就跟我说过,不想活着。”
那种人就是疯子,她可不喜欢跟疯子打交道。
“周望不在世了,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污蔑他。”
这次孟诀没有被套进去,“他看心理医生,房间里,包括最隐秘的地下室,都没有治疗心理的药物,你这样说,不觉得站不住脚吗?”
“他不吃药。”
申嘉歆淡淡然的,没有改口供的意思,“他是那么告诉我的,至于是真是假,我没有去印证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,是周望自己设计了滑翔伞事故,让教练带着他去死,死后还准备了一笔钱给教练的家人,你当我傻?”
周望也许真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。
可就算他想死。
也不至于这样复杂,还带走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教练。
“他那个人,本来就跟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不一样。”申嘉歆评价他时,没有一个好的词汇,“也许他有什么别的目的,只是我们没发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