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装作不在家糊弄过去。
申嘉歆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,她继续按着门铃,不停催促,“桑桑,我听见你关门的声音了,你在家是吗?”
这么一来,不开门也不行。
谢桑硬着头皮开门,表情僵硬,肢体语言满是拒绝。
门只开了半条缝。
是没打算让申嘉歆进的意思。
“申姨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申嘉歆好似忘记了上次放狠话,揭人短的行为,装作一脸子的热情熟练,“像见鬼了一样,怎么,这个点了还没睡醒?”
接近黄昏了。
申嘉歆若是再来晚十分钟。
周存声便要走了,好巧不巧,就是卡在了这个时间。
让她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谢桑只露出半张脸,隔着门跟她交谈,“您怎么突然来,也不打声招呼,我家里太乱了。”
这么蹩脚的借口,出口的瞬间,她便后悔。
果然。
申嘉歆没把这客套话放心上,推开门,强硬地跨进去,“有什么乱不乱的,我们还讲究这个……”
嘴边的话戛然而止。
是因为玄关那双男士板鞋。
她没再前进,“怎么,小成在?”
“……不,不在。”
申嘉歆又低头确认了眼,成恪似乎不怎么爱穿这类型的鞋子,她神情严肃了不少,“那是谁?”
“没……”谢桑口不择言,“是之前来家里同事的留下的。”
这个借口也不完美。
申嘉歆却信了,“你怎么随便让男人进家里,让小成知道了不好。”
“我跟他没什么关系。”
之前的种种,让他们误以为她跟成恪有些什么,这是必须要解释的。
申嘉歆却没听到心里,“反正家里没人就行。”
她没换鞋,直接踩进去。
手上还提着两瓶红酒。
这次来不是求情,也不是说教,纯属感谢。
将红酒放下,申嘉歆百倍诚恳,握着谢桑的手,“我那天回去之后想过了,不管怎么说,你帮了我,我还没好好谢谢你。”
那酒,就是谢礼。
谢桑笑着应下,“……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。”
“要的。”
脚边划过一道毛茸茸的东西,申嘉歆吓得要跳脚。
她那么一叫,将乐崽也吓到,发疯似的往卧室跑去想躲,没成想那门却紧闭着,它便站起来,用前爪抓在门上,迫切地要进去。
申嘉歆平复下来,“我还以为是什么,你什么时候养的猫?”
谢桑没敢告诉她那是周存声的猫,一心想催着她快走,“……随便养养。”
申嘉歆不怕小动物,竟然跟着走过去。
“它是不是想进去?”
“不是——”
话才脱口,申嘉歆已经打开那扇门,谢桑惊慌失措冲过去,连忙关上门,挡在她身前,心跳声剧烈,“你别……别靠它那么近,身上都沾到猫毛了。”
看申嘉歆的表情应该是没看到什么。
谢桑还是不能放心,连忙带上门,紧紧挡在门前,假意伸手去帮申嘉歆处理衣服上的毛,“我这好久没打扫了,到处都是毛……”
“还真是。”申嘉歆自然不喜欢沾染一身动物毛,“所以说,养这个小东西,没什么好处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早说,我就不穿这么粘毛的衣服了。”
连申嘉歆要坐下,谢桑也阻拦着,“不行不行,这上面我刚要清理呢,你瞧我身上。”
仔细看了才发现,谢桑也是浑身毛。
吓得申嘉歆连忙后退两步,掩不住的嫌弃,“得,反正东西我给你送到了,先走了,还有我给你个地址,晚上跟我去吃个饭。”
为了赶快打发她,谢桑应下,僵硬地勾着唇,在门口挥手。
等申嘉歆一转头,她连忙反锁上门,冲进卧室。
乐崽早吓得钻到了床底下。
屋子里除了一只猫,没有周存声的影子,谢桑弯腰在床底寻找,又找到门后,最后去打开衣柜门。
果不其然。
周存声还和小时候一样,察觉到申嘉歆带来的危险,就会往柜子里躲。
里面黑漆漆的,光线稀缺,周存声弯曲着膝盖,身体和脸孔都被这个狭小空间的黑暗吞噬,望向谢桑,眼底是天然的凄凉,伴着怯意问:“我没给你添麻烦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