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小时前刚看过那本日记中的内容。
纸页的颜色,格纹,还深深烙印在申嘉歆脑中,她万分犹豫,看了眼谢桑,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几页纸,边缘有些撕毁过的痕迹,“这是什么?”
谢桑没有孟诀那副容情。
她是淡的,有无助与惋惜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您先看完。”
凭借直觉。
申嘉歆坐下,手指微颤,拿过那几张单薄的纸页,摊开,查看,在心中默读到第三行,便已经神思崩盘,连看向谢桑的眼神都是恐惧的。
“……桑桑,这是什么意思,你跟孟诀是一伙的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谢桑不能将周存声出卖,只好随便捏造个借口,“我意外看到,撕下来的。”
她这么说。
申嘉歆还是没放松警惕,“所以你拿着这个来找我干什么?”
如果说跟周望那档子事是放浪的,羞耻的,那么谢桑手握的这些证据,根本就是可以致她于死地的。
谢桑将申嘉歆的恐惧看在眼里。
可她一点不觉得她值得同情,“我没有想要威胁您什么,我是您养大的,有养育之恩。”
申嘉歆半信半疑。
“那这些,我就自己收下了。”她将那几页纸折叠了,放进自己包里,虚情假意地笑着,“桑桑,等事情过去了,我会好好感谢你,干妈没有白养你。”
这助纣为虐的事情,谢桑没有做过,也不想做,她表情有不适。
一大部分原因是为看穿申嘉歆的本性而难过,她从小被母亲灌输思想,所以她一直认为,申嘉歆是个漂亮又善良的阿姨,后来申嘉歆将她接过去,给她安排和周存声的婚姻,给她好的生活和教育。
可如今,真相浮出水面,才发现,这不过都是骗局。
连她也是骗局中的一枚棋子。
“既然我都把这些给您了,您能告诉我,周存声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吗?”
申嘉歆自以为谢桑是愿意站在她这边儿的,毕竟她把她养大,在这种时候,她必然要出一把力,“反正他都死了,你管这些干什么?”
谢桑勉强微笑,“我就是好奇,反正他都死了,您还不能告诉我吗?”
“桑桑,知道那么多,对你没好处。”申嘉歆的忠告到此为止,“还有,你跟孟诀熟,去帮我说说,那些陈年旧事扒出来没什么意思,最后斗的鱼死网破的,谁脸上都不好看,让他消停消停。”
“他为什么要跟您作对?”
“还不是因为秦漫漫跟周存声?”
原来她还知道。
申嘉歆的滤镜在谢桑心中彻底崩塌,她原先以为申嘉歆跟周望那段是意外,是两个寂寞灵魂的碰撞,现在想法改变了,这分明就是申嘉歆在糟践别人的人生。
包括秦漫漫在内。
她在看着秦漫漫为周望做的那些,怕是可悲又不屑的。
谢桑想笑,眼角勾起一抹冷笑,阴阳怪气道:“您知道吗?周存声一直以为,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,才不讨您的喜欢。”
“提他干什么?”申嘉歆对周存声的不屑一顾都写在了语气里,“他那样的性子,到哪儿都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可是他跟周叔叔长得很像,怎么会不是你们的孩子?”
尔恩有理由解释是秦漫漫五年来的布局,千辛万苦找到的相貌相似的孩子,可周存声没有办法解释,他是从婴儿时期就在周家长大的,这点没办法造假。
但周望的日记里又确确实实写到,申嘉歆之所以那样严厉的对待周存声,只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。
在他努力想弄清楚周存声的身世时,人便因为滑翔意外离世。
那这世上。
便只有申嘉歆一个人知道真相。
可她怎么都不会说的。
对于谢桑的质问,也只是敷衍带过,“桑桑,算我求你,别再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