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还停留在周存声的下巴。
指尖软绵绵的,又潮湿,是很舒服的触感,还说着那样引人遐想的话,她怎么有胆子的?
周存声绝望过崩溃过,但人性中的七情六欲还存在着,他的瞳孔逐渐变暗,却看得出,还在克制中,“桑桑,你别说这种话了。”
“哪种话?”
谢桑不怕死。
更不怕一点点瓦解周存声的意志。
他曾暗自发誓,在她身后跟她一辈子,看着她重新结婚找到想要的新生活就好,可她却忽然出现,像用注射器在他身体里注射毒素一般,让他无法自拔。
到了这一步。
谢桑还是不知道收敛,“我说你想跟我在一起,想我,哪一句说错了?”
“我是想!”
窗外蓦然闪过一道闪电,银白色的光线闪过房间,快速覆盖在周存声面颊上,谢桑被吓的一颤,是被雷声,也是被他的吼声,是那样沙哑的喉咙,像一块磨砂石,擦着她的耳畔而过。
这下她知道。
自己惹祸了。
周存声突然站起来,反客为主地捏住谢桑的手腕,她被放在椅子上,手上还拿着那条潮湿的毛巾。
这房间里同样是潮湿的,门缝下不知何时被塞进几张印着各色美女的小卡片,暧昧的烛光渲染屋内氛围,周存声一只腿屈膝,跪在椅子上,将谢桑紧紧挤在上面,她动弹不得。
才张开嘴想要说话,周存声便用拇指抵住她的下唇,他不顾一切,抛却自尊与底线去吻她。
那种吻法谢桑没有办法呼吸,完全是由他摆布。
不仅如此。
在这种时刻,他也忘记要藏匿自己的左手,那手扣着谢桑的后脑勺,一旦发现她想要挣脱,便揪住她的发丝,这样对他来说哪里又够,他忍耐了太久,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,夹杂这狂风闪电。
谢桑是在被压在床褥里的时候吓到的。
她的衣摆被撩起,腰下是冰冰凉凉的床单,腰侧是周存声的吻。
望着天花板上那只黑暗的玻璃灯泡,谢桑被吓得颤起身子,手安抚似的摸着周存声的头发,“……周、周存声,你先别这样。”
“嘶……”
她被咬了一口。
腰上疼得要命,周存声咬到快咬破那层皮肉才松开,他抬起谢桑的脸,眼珠子周边染着红色,胸膛一阵又一阵急促地起伏着,“你看到了,我有多想跟你在一起,每分每秒,做梦都想你在身边,可你呢,你根本就是心血来潮。”
他左手的四根手指贴着谢桑被吓到苍白的小脸。
“等你觉得补偿够了,没意思了,就会把我一脚踹开对不对?”
“不是,我……”
“可我不是。”他低头,很沉闷,“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,不想你玩够了就被甩开,所以你别再激我了,我不知道自己能极端到什么地步。”
谢桑的眼泪猝然掉下。
周存声慌乱之下却又冷静起来,“你看,分明是你在折磨我,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,你还哭。”
桌子上不知是谁的手机响起。
在这份嘈杂中。
他又笑自己,“从来就没有人是真的爱我,你也是。”
家人、父母、兄弟姐妹、包括最爱的女人,都不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他,他现在只有一具残缺的肉体,一抹流离的灵魂,一个没有被爱过的破碎人生,这样的人,哪里会敢伸手要别人的一辈子。
周存声的手滑下,他猛然起身,要去接电话,却又感受到阻力。
谢桑不否认她是被吓到了,可她否认周存声的那些话,“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,可现在,这一秒,我是想跟你在一起,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难道这还不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