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去印证成恪的话,就要见到周存声。
可谢桑没有他的住址,没有电话,要找到人,全凭他自己现身,这要等到什么时候?
她没有耐心等。
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云善。
云善正睡得迷糊,接到谢桑的电话,像一颗平地惊雷被炸响,她没办法亲口告诉她周存声断指的事,她也不清楚周存声的住处。
便给谢桑指了条明路——攀攀。
找到攀攀家楼下时正是清早,她刚从外面酒吧通宵回来,看到谢桑,还以为喝大了出现了幻觉。
谢桑叫住她,言简意赅:“周存声住在哪儿?”
“妈呀。”攀攀像见了鬼,“谢小姐,真是你,我以为我眼花了。”
“嗯,是我。”
她克制而忍耐,“所以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吗?”
“周存声?”
“嗯。”
孟诀还没有跟攀攀通气儿,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谢桑什么都知道了,在她面前,装起傻来,“小周总不是出意外死了吗?”
“他活着。”谢桑是肯定的语气,“孟诀都告诉我了,我现在要知道他的地址,麻烦你。”
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诈人。
攀攀小心翼翼,“你知道了?你见过他了?”
“见过。”
攀攀还是向着她的,诚心希望他们还能在一起,没考虑太久,“你可别骗我,你要是骗我,我要挨骂的。”
谢桑给了抹柔柔笑意,“不会。”
“他在平清路的华苑,三栋六零一。”
记下地址,谢桑冲攀攀轻轻颔首就要走,攀攀又叫住她,这次语重心长的,仿佛有着无限惆怅,“你要是去见他,就不要再抛弃他,他会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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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地方。
谢桑在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敲门。
周存声的左手怎么了,她完全不知情,成恪昨晚的眼神让她恐惧,不敢面对。
门被敲响,却没有动静。
不知道周存声在不在家,谢桑靠着墙,等了很久,再次敲门,这次声音惊动了周存声。
这个时间,不该有人来,攀攀前几天刚替他拿药,孟诀在京华,除却这二人。
知道他住处的,只有成恪。
怀揣着要面对成恪的心思去开门,看到的却是谢桑,心脏一番动荡过后,周存声下意识嫌弃自己这个样子不好看。
悄悄将门掩住半扇。
嗓音是初醒后的干哑,“桑桑…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”
“我不能进去吗?”
谢桑不回答,反而反问,她看到过周存声太多真实而又颓废的一面,这样落魄的状况,是第一次。
他好像成了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儿,爱人也因此离去,生活暗无天日,活下去的动力,便是当一个偷窥者。
周存声在挣扎中点头,谢桑知道的,他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。
这房子是孟诀买下来做投资的。
没几个人知道。
周存声自己名下的房子他是回不去的,只能暂时先住在这里,隐藏活着的事实。
他给谢桑倒了杯温水,这分明是他家,他却拘谨地站在一旁,一只手埋在口袋里。
谢桑借着余光去看,就是左手。
“你怎么不坐下?”
周存声摇头,他好像没休息好,眼睫始终没有全然撑开,瞳孔黯淡,有很深的倦意,“这么早来,怎么了吗?”
“突然想起来,昨天没有问你,你从雪山出来之后,身体怎么样?”
周存声握紧手,“……挺好的。”
他们彼此熟知,谢桑骗不到他,也不忍心去套话,她行事还是想光明磊落的。
放下那杯水,她摊开手掌,“我想看看你的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