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善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,她自己没有任何知觉,眼泪便在掉落。
她太害怕谢桑因此再也不理她。
电话始终打不通。
这份气就只有让孟诀受着,“桑桑现在知道了,怎么办……”
孟诀给周存声打电话,也是心乱如麻,他的电话倒是接通的很快。
孟诀腰背瞬间挺直,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周存声猜到他为什么打电话。
“我没想到桑桑会刚好过去。”
“碰面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
这倒不算是最糟糕的。
起初周存声不愿意见谢桑,也只是因为他的伤痛,被她看到的话,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,可现在又多了一项,谢桑知道他活着就算了,但不能通过她,再传到周家。
不然便会前功尽弃。
孟诀烦扰着要怎么解释,“她有没有说什么?”
“问我为什么不见人。”
他们还说了话。
孟诀戛然而止了下,“……有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没有被看到手。
这样就够了,孟诀放下了一半的心来,“这样,桑桑那里我来解释,你先躲躲。”
也只能如此。
放下手机,孟诀回头才看到坐在冰凉地板上委屈地直掉眼泪的云善,正一下下地抽泣着,好像被晴天霹雳一般。
她现在连抱都不让他抱。
孟诀干看着,安慰也是干巴巴的,“别哭……我会跟桑桑说清楚的,就说是我逼你不要说的。”
“早知道她这么快就发现了,我就应该告诉她。”
“桑桑是个明白人,不会怪你的。”
云善将手机摔到他身上,“之后呢,桑桑要是看到周存声的手,一定怪自己。”
她是为谢桑考虑,才没告诉她。
但平心而论,她需要这种保护吗?
-
第二天一早。
飞机落地。
天还没亮孟诀便在谢桑家楼下等,他没让云善来,这种事情,人少,反而说得清楚。
出租车行驶进来。
谢桑下车拿下行李朝单元楼内走。
孟诀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,又跟着进电梯,她是有感知到的,可只字未言。
只因也在等一个解释。
开门进去,乐崽拱着毛茸茸的脑袋到谢桑脚边,它驱散了她心底的一部分阴霾。
确认碗里还有粮,她便去拿了瓶水给孟诀,“坐吧,别站着了,好像你欠我的一样。”
她在暗讽。
孟诀无奈过去坐下,拿着那瓶水,使出了所有谈判的本领,“……你别怪善善,这件事上她是最无辜的。”
“我当然不会怪她。”
谢桑灌下半瓶水,从昨晚到今天,这是她喝的第一口水,“我怪我自己,太蠢了,这么晚才察觉到。”
重重放下水。
剩余的半瓶水在透明瓶身里剧烈摇晃起来。
“我就是不明白,为什么要一起瞒着我?”
谢桑还不知道周存声没了一根手指的事,她会这么问,孟诀能理解,“……知不知道的,没有太大意义,他对你来说如果死了,不是更好吗?”
“你们都这样想我?”
她哽咽着,“善善也这样想我?”
“不是,这是周存声的意思。”
“他的意思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听听我的意思?”
想到了谢桑会有波澜起伏,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,“他不在的话,你不就能跟成恪在一起了吗?”
谢桑声音高了些,“我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了?”
沉吟片刻。
房内安静下来。
只有猫的身影不停飞过,孟诀望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,也替她觉得累,“难道他还活着,你就会跟他重归于好吗?”
他以为这个问题会让谢桑考量很久。
可她只是苦笑一下,“你怎么知道不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