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过小院子一趟,谢桑又走访了周围的老太太们,问出了周望墓地的所在。
这些老人大都痴呆或耳背,年龄都在七十以上,对当年周望的逝世还透露着悲伤,在她们眼里,周望是被留在乡下的小孩儿,而他的父亲,是个有钱人。
仅此而已。
这镇子上有不少小孩儿都跟他有着相同的命运。
周康之所以放心将他放在这里,便是知道,这镇子上不会有人出去胡说八道。
按着问出的地址找到地方。
周望的样子在那些照片中已经有了刻板的印象,留在墓碑上的照片虽然是黑白,但方块里的少年笑容还是灿烂朝阳的。
谢桑带了花来。
可墓碑前,竟然已经放着一束白菊,花瓣还是柔软的,说明放下没多久,可能两天都没有。
认识周望的人并不多。
或者说,知道他住处和墓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
周康是一个,周存声也是。
秦漫漫被关押,绝不可能是她,加之昨晚那枚蹊跷遗失的戒指,谢桑不可能不乱想。
在回镇子的车上,谢桑打了电话给申嘉歆。
能接到谢桑的电话,申嘉歆还是欣慰的。
跟她相互寒暄了几句,谢桑自然而然地进到正题,“……干妈,最近两天周叔叔在做什么?”
“真够稀罕的,你还关心他啊?”
“……随便问问。”
申嘉歆现在成了泰禾唯一的女主人,不会有老太太在头上压她,也没了秦漫漫这个定时炸弹,偶尔打打麻将,跟着挑挑珠宝玉器,日子太舒坦,舒坦的她没工夫去关心自己的丈夫。
“这个你问孟诀应该更准确一些,他们一直在一起做事,挺忙的吧。”
“他最近有没有离开京华?”
这点申嘉歆应该知道,如果离开,周康应该回去让她整理两件换洗衣服。
申嘉歆矢口否认,“没有,就是每天忙到挺晚的。”
她转而问: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想办法转移了话题,申嘉歆便没有再追问。
大巴车缓缓驶向镇子,一路经过静谧的田园果林,小桥流水,平静的景象很治愈,天空的淡蓝色带走所有不愉快。
谢桑望着出神,在心中分析着。
不是周望,秦漫漫不可能,那就只有一个人。
而这个人又恰恰是最不可能的可能。
-
老宅子成了危险禁地。
周存声没再回去,他守在旅馆外,等到傍晚,黄昏,太阳落山,等到谢桑乘大巴回来。
不多时。
她带着行李下来,办理退房,又走到固定坐大巴地方,在那里等到车,乘车离开。
看来是走了。
周存声跟的很小心。
他之前跟过谢桑一段日子,所以对她的防备点了然于心,确定自己没被发现才回到老宅子。
这一次他不再笨拙的去书籍遗物里找资料。
而是直接找到了那间地下室。
走到昨天没能打开的书架旁,挪开上面的书,伸手去敲了敲脆弱的木板。
果然是空荡荡的声音。
想要挪开,书架却死死地焊在地上一般。
想来当初来这里搬运物品的工人也试图挪动过,可挪不动,便干脆偷懒罢休,反正也没人看得到。
既然是门就一定能够打得开。
周存声试图找到打开的窍门,将书架上的书都挪开了,却一无所获,又在一旁的书桌旁找了一番,仍旧无果。
无可奈何下。
他只好上去拿工具箱来拆除。
从地下室到楼上的楼梯狭窄又昏暗,建造的很简陋,一步一脚印上去。
落下锁。
门外的光一丝丝吞灭里面的黑暗,光亮漫失在台阶上,接着照亮周存声的鞋子,裤脚,到半个身子都明晰了,门外却霍然出现一道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