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的答案自然是——不想。
可那天成恪终究没能说出口,他看得出来,谢桑有所保留,不然不会在无意之中将周存声给她的那条围巾带来。
他们这两个月走过了很多地方。
谢桑的行李刷新过很多次,为了减轻重量,她连自己那件最实用的羽绒服都给扔了,没带上。
唯独这条围巾,季节只是微凉,早已用不上冬天的装备,她却还留着。
山上的星空在什么时候看都是美轮美奂。
趁着初春,谢桑跟剧组导演的助理小净搬来躺椅,躺在外看星星,山上的气温在夜间还是冷的。
她脖间就带着那条围巾,标签扎眼,小净一眼就看了出来,一惊一乍道:“桑桑姐,你这个围巾是那个华人设计师品牌吧,还是限量的,我看过卉卉姐戴。”
关于这条围巾的来历,她实在记得不太清楚了。
只觉得实用。
毕竟她的围巾颜色大都相同,当时急急忙忙逃离松江,也只是随便拿上了,低头去看,自己也弄不清,“是吗?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卉卉姐跟我说内部只有三条,发售还是限量的。”
如果真是这样应该很难买到,她不会不记得。
伸手去摸材质,很柔软,被她暴力的清洗过几次,却跟原样没有区别。
头顶星光弥漫,月色洒落。
好似在同样宁静的夜晚,这条围巾出现在她的脖子上,是周存声亲手戴上来的。
谢桑这才想起,扭头朝着小净尴尬笑笑,“应该是吧。”
她是拿不到这些东西的,但周存声可以,之前就有许多品牌公司会定期送他一些新研发的小物件。
从衣物到电子设备,很全面,得了有意思的小玩意儿,周存声就会带回家给谢桑,像那台内部才能拿到的手机。
他第一个想到的,永远是家里的姑娘。
他们之间有许多甜蜜的时光,像脖间这条围巾,也许谢桑自己都忘了,但总有人和物在提醒着她,那个人,真的存在过。
他们也是真的相爱过。
只是有太多的误会和巧合,致使最后渐行渐远。
谢桑忽然觉得喘不过气,想到周存声现今的状况,灵魂还在颠沛流离,身体成为一具躯体,其实就算分开,她也不想他这样。
加之贺敛的请求,好像这都成了她的责任,但她的确,无能为力。
谢桑将那条围巾扯下,搭在躺椅扶手上,稍稍缓了口气。
小净看着她古怪的行为,“桑桑姐,你不冷了吗?”
“不冷。”
小净注视着她,突然笑了声,“是不是成哥不在了,你就心不在焉的?想他了?”
“我有吗?”谢桑没觉得自己有。
只是成恪走那天的话,的确让她不舒服了好一阵,她这两个月努力工作,很少想起周存声。
要说想起,还是因为刚才那条围巾。
小净却点点头,“有,你自己没发现吗?他在的时候,你面色红润,不像现在,没精打采,女人嘛,还是需要爱的。”
“那是你这种小姑娘。”
谢桑逗着她,“我早就不是需要别人的爱了。”
“是嘛?”小净不信,“下周咱们就要去雪山了,你不怕嘛?那地方又冷又危险,成哥不在什么,可没人保护你。”
“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。”
她起身,将那条围巾一起拿走,也总算明白成恪走之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山上打不出去电话,她没有解释,只是将围巾塞进箱子最里侧,决定再也不拿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