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酒跟血洒了一滴,污染了地板,覆盖原本的色彩,秦漫漫衣服都沾染了相同的颜色。
孟诀及时赶到,没让她的尊严和灵魂被摧毁,他特地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,在绅士风度这方面的造诣,没有人比他更深刻。
在酒店房间洗换过,孟诀敲门进去,跟秦漫漫单独相处。
她头上还有伤,却不能带去医院。
前几次,周康已经旁敲侧击地警告过贺敛不要再动粗,贺敛口头答应,还是没停止隔三岔五地找麻烦。
连孟诀都拉不住。
孟诀单独找了医生上门来给秦漫漫包扎。
秦漫漫却没领情,阴恻恻地笑着,“你跟贺敛,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有意思吗?”
孟诀表现的很淡然。
“我只是不想他做的太过分,被你告进去。”
“我没有那个本事。”
贺敛跟江家的关系还在,秦漫漫就不可能以一己之力用这些伤势和恐吓将他送进去蹲号子,孟诀的目的在她这便格外清晰,“你以为他来恐吓完我,你再救我出来,我就会对你放松戒备?”
她勾勾唇,眼底泛起精光,“其实你比贺敛更想弄死我,对吗?”
她什么都清楚。
孟诀没有情绪起伏,这阵子,他基本没能睡好觉过,一闭上眼睛,脑中就不断闪过周存声插着呼吸机,奄奄一息的样子。
他懊恼于没有亲自去到禾苗家中,而是让周存声去,才会让他被算计重伤,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。
秦漫漫说的对,没有人比他更想她死。
收起医生留下的针管,孟诀背对着秦漫漫,平平静静,“我救你是救贺敛,我的确不想你好过,但不是这种方式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“该知道的,不该知道的,都知道。”
他在诈她。
玩心理战这一套秦漫漫并不生疏,“如果你真的知道了,大可以去告诉周康,你不说,说明你没有足够的把握。”
孟诀没否认,也不承认,低着头,深思了好一会儿,“我只是在想,预谋绑架案,加上教唆自杀,用孩子骗取钱财,加起来可以判多久?”
“说得听好听,你有证据?”
“既然做过,就一定会留下证据。”
包括周存声受过的伤,最后都会反噬到秦漫漫身上。
针管里注射了液体,孟诀习惯性地弹了弹,回身朝着秦漫漫的方向走去,她头上贴着纱布,人还很虚弱。
她恐惧的时刻大都不是在面对贺敛的时候,而是对孟诀这种表里不一,坏在骨子里的人,他阴险狡诈,比贺敛明面儿上的坏,更难对付。
孟诀拿着针管,笑容很淡。
秦漫漫退后了两步,“你干什么?”
“你怕什么?”
胳膊被攥住,她被扯着生生拖着往前几步,孟诀想也没想,按着她的手,在她忘记挣扎时,将针狠狠扎进她的皮肉里,液体随之缓缓注射进她的身体。
秦漫漫像失去水的鱼,死命扑腾起来,想要摆脱。
可是无济于事,药水注射到了身体里,没有太大的反应。
她更多的恐慌来源于对药物的未知。
孟诀捏着针管,喉咙发颤,“你派人去捅别人刀子的时候,怎么不会害怕?我没心情跟贺敛唱什么红白脸,只是觉得只让你挨几下打,太便宜你了而已。”
“你给我扎的什么?”
针管孟诀没留下,特意带走,“你早晚会知道的,不用着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