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季漫长,冬风沿着窗户缝隙偷游进来,卷带走房内的温暖,这间病房过于老旧,设施也不完善。
只因躺在病床上那人,基本是个活死人,也没有人关心照看。
常来看他的,是两个男人,偶尔会有一个女人,只不过来的次数很少,坐下也都是自言自语,对他的苏醒,帮不上什么忙。
医院内的人,便都默认他是死去了。
照顾一个死人,本就不需要什么过好的设备。
周存声昏迷这段时间,孟诀都在跟着贺敛,联手扒出秦漫漫所隐藏的所有罪证,他的手段合理合法。
贺敛就没他那么规矩。
好几次被阻挠,气不过,抓着秦漫漫出来,有几次还动了手,跟她吵起来,打了她几巴掌。
气到恨不得要了她的命,奈何她有周康撑腰,贺敛只能适可而止。
冬天快要结束时,秦漫漫出去要给尔恩买几件衣服,才走出周家的门,便被拉上了车。
对此,她见怪不怪。
次数太多了。
贺敛的那些辱骂和殴打,她受过好几次,现在能淡然地坐着,跟他们聊起天来,“这次你们又要怎么样?”
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她被带到贺敛的地盘,扔在地上,他身边架着几台摄影机,在这种灯光昏暗的地方,要做什么,一目了然。
秦漫漫没有发怵,反而得意洋洋,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承认找人害了周存声吗?”
贺敛喝完最后一口酒,表面平静,实则气到心脏在颤抖。
摔下高脚杯。
拎起一瓶红酒大步跨过去,他想也没想,举手朝着秦漫漫的脑袋砸去,碎片四溅,红酒伴着她头顶流出来的鲜血,布满她的面孔,面目全非,样子像个恶鬼。
贺敛一脚踹在她身上,又缓缓蹲下,揪着她的头发,强迫她抬起脸。
那一下很疼。
秦漫漫虚弱地呼吸着。
“你以为周叔能保你到什么时候?”
贺敛笑了声,“再等一阵子,不用我出手,他就先弄死你。”
秦漫漫笑得更加猖狂,“好啊,那就看看是周存声先断气,还是我先死。”
她这样大言不惭,自然是有底气的。
尔恩的事不难查,尤其是在周存声出事后,在对他动手前,秦漫漫就做了两手准备。
贺敛也不是吃素的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?”
懒得跟她废话,在他这里,她的死期将近。
秦漫漫被一把甩开,手上扎进碎片,疼的已经麻木了,贺敛给她的惩罚却是更加深刻的。
摄影机打开,贺敛便擦擦手,叫他的人进去,他则关上门,走了出去,背后是凄厉的惨叫。
他点着一根烟,越走越远。
孟诀一直是反对贺敛这样的行为的,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,迎面撞上贺敛,“你又把秦漫漫带来干什么?”
贺敛呼出白烟,“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死了,一个被害成了植物人,你说我带她来干什么?”
“她人呢?”
“你又干什么?”他执着烟,眉头紧皱,“你跟周存声就是太优柔寡断才会成今天这样,早点给她点颜色看看,会到这一步吗?”
生怕他真的过界。
孟诀不理会他,要过去救人,贺敛一把将他拽回来,“你别去多管闲事,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。”
“我已经搜集到她的罪证,很快就能把她绳之以法,你沉住这口气行不行?”
贺敛不死心,“绳之以法?我们上次连证人都找到了,结果呢?”
跟他多说是浪费时间的。
孟诀拨开他的手,急忙跑过去,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,秦漫漫那个人他了解,她如果走投无路了,一定会把所有人拉下水,来个鱼死网破。
到时候,贺敛也跑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