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警?!”
贺敛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眼角嘴角纷纷上扬,讽刺意味很足,眼神从左至右,扫视一圈,“你现在是过上好日子了,所以就能不管别人的死活了。”
“你是脑子不清醒是不是?”
那一拳打得成恪嘴角破裂,流出鲜血,谢桑昂脸看了眼,伸手去帮他擦血。
他无缘无故挨上一拳,谢桑自然要帮他出气,“你突然冲进来,二话不说就打人,说我不管别人的死活,我不管谁的死活了?”
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。
贺敛这次皱眉看向云善,不确定地发问:“……善善,你没告诉她?”
云善低下头。
纠结地说不出话。
“云善?!”
贺敛这次吼了她一声,她胆子小,被吓得轻颤,再抬头时,脸色很差,支支吾吾,“贺敛哥,我觉得桑桑既然已经跟周存声离婚了,就不用告诉她了。”
“怎么不用?”
贺敛用手指指着谢桑,“她现在拿了周存声的钱,住的用的那样不是他给的,他就快要死了!为什么不告诉她?!过河拆桥这套倒是玩得溜。”
声嘶力竭的样子很难堪,他也不想这样。
可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了,周存声再不醒来,就要成半植物人。
被贺敛这么一吼,云善羞愧地低下头,她并不清楚周存声严重到什么地步,只当他命大,什么险境都能跨过去。
而谢桑,则是全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只明白一件事,周存声出了事,怕是要死了。
可这些,和她无关。
贺敛气恼着,胸腔气息不平稳,掐着腰,眼中神色变了又变,竟然将暴戾压下,柔和许多,“谢桑,你之前不知道,是我没搞清楚,现在你知道了,你跟我走。”
“走去哪儿?”
成恪站稳了,谢桑才放开手,面孔比刚才还要冰冷上几分,“善善说不说,其实结果是一样的,我都不会去。”
“他要死了你知不知道?!”
“那你应该去找医生。”谢桑的手垂到身侧,摊开手掌,手指很白,指尖还残留着成恪的血。
当着贺敛的面,她握住成恪的手,不用言语,却在无声地表达着什么,“我现在去,于情于理都不合适。”
于情,她跟成恪在一起了,不合适,于理,她不是医生,跟周存声,也等同于陌生人。
贺敛听懂了意思,可以他的脾气,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。
但经过这么多年的认识,他明白,对待谢桑,来硬的根本不行。
他酝酿半响,再出声,是乞求的口吻,“谢桑,算我求你行不行,以前那些事是我不对,只要你这次跟我过去,在他耳边说说话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
贺敛真正感受到属于女人独有的寡情是在这一天。
尤其是谢桑这一类的女人,她们思想独立,目标清晰,真正离开一个人了,就会做到没有余地,老死不相往来。
他放下了所有架子,还是求不来谢桑的半丝犹豫。
她的手始终跟成恪十指紧扣,好似跟周存声那一段,是她电脑中的垃圾文件,放入回收站,然后销毁,干干净净。
贺敛被赶出门外,手撑在门框上,目眦尽裂,言语间却是那样低微,“医生说他要是再醒不过来就会变成植物人,如果你去,他说不定就会醒,谢桑,人命关天。”
谢桑笑了声,很淡然,“抱歉,爱莫能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