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诀回去不到一晚便又跑了出去。
这次是有关周存声的事。
云善拦不住。
天亮之后给他打了电话问情况,孟诀连夜赶路,赶到时周存声满身挂着器械,被推进重症监护室,他交完费,人还有些懵。
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。
和这里或忧愁或悲伤的病者家属一样,五味杂陈,接起电话的口吻也较为无力,“善善?”
云善吃着早餐,心情还是轻快的,一下子被孟诀引到悲伤境地,“……怎么一副要死人的语气,怎么了?周存声要死了?”
“还不知道,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。”
今天随时有可能突然死亡。
他被刺了一刀,在胸口,好在没伤到心脏,这才被拉回来一命,可未必能平安度过。
“这么严重?”云善微张着嘴,“怎么,他仇家寻仇吗?”
“还不知道。”
孟诀揉了把脸,让自己保持清醒,“我得上去了,这阵子你自己照顾自己。”
“要不要告诉我妈妈啊?”
周婉算是周存声姑姑,也是周家唯一一个真正心疼他的,周存声命悬一线,很有可能就此离世,孟诀打电话给周家,申嘉歆却以一句“他死了最好”,结束通话。
让孟诀更为心寒。
周婉大概是唯一愿意来看周存声的了。
“告诉她吧,还有桑桑那里……”
云善打断他,“桑桑应该不会想去的,不说周存声还没怎么样,就是真的死了,她也不想掺和,你别想道德绑架她。”
“善善。”孟诀婉转极了,“现在他已经很危险了,就算只是朋友也该……”
没听他替周存声诉完苦,云善便挂了电话。
-
带着一笔现金,孟诀上楼,在主治医生办公室外遇到昨晚及时救起周存声的姑娘。
她人很是不羁,装束也很有个性,孟诀叫住她,要去感谢一番,还递出一沓钞票。
那是他们感谢人最简单的方式。
女人看着那叠钱,极为不屑,“我救人可不是为了钱,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,还是要感谢你。”
孟诀拿着钱,迟迟没有收回,“这些你收着,算是酬劳。”
“钱就不用了。”女人将手掌摊开,“把你的手机给我。”
孟诀老实递过去。
她在里面输入一串手机号码打过去,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,“这是我的电话,里面那个人什么时候醒了,你打电话告诉我,如果醒不了,就不用告诉我,免得我伤心欲绝。”
她捂着心脏,戏很多。
孟诀笑不出来,看着手机里那串号码的姓名备注——救命恩人。
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哦对了,他昏迷的时候一个劲叫桑桑,医生说他求生意志弱,说不定你把他念叨的人叫来,能救他。”
谢桑是他念叨的人。
他却是谢桑不愿再见的人。
孟诀没办法答应这个请求,“你说的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不客气。”
挥挥手,她走得很快。
孟诀友善的目光慢慢暗下,那沓钞票被他攥紧了,怨愤无法退却,不需要分析,他也清楚是谁下的手。
是他和周存声太心软。
才会放让秦漫漫狠毒到不惜下死手。
周存声对她留有余地。
孟诀却不会。
昨晚来的路上他已经通知了贺敛,那家伙比他狠得多,帮周存声出气的事,就全权交到了他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