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套放在椅背上,周存声回身拿起,不紧不慢,“也许你说的没错,可我也要去问清楚才能下定论。”
“如果那位秦小姐真的逼死了禾苗,还用孩子骗你呢。”
这些事跟江君实则没什么关系,他这么做,无非是惋惜禾苗刚刚绽放就陨落的生命。
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看着坏人逍遥法外。
可在他眼里,周存声是会护短的人,“你会因为秦小姐,就不清算她犯下的错吗?”
“一,她犯了错,有罪,警察会去找她,我包庇不了她。”
周存声将外套穿上,风度翩翩,又无情冰冷,“二,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,她最多也就犯了个教唆罪。”
江君不要命地扯出以前的事情,“我听说你曾经为了她,在绑匪手下害了桑桑,所以担心而已。”
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”
周存声走出了椅子,脚步微顿,在极度克制下还是问:“桑桑最近还好吗?”
“挺好的。”江君如实告知,“她跟那个成恪,别提有多好了,你跟她离婚,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。“
他以为周存声是以退为进,哪里想到他是真的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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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中的电话铃声被掩盖大半。
加之咖啡厅的钢琴声,周存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,孟诀才接起,目光穿过玻璃窗上蜿蜒的雨水汇落痕迹,望着对面,话是在跟周存声说:“怎么了?”
“之前你是不是跟着秦漫漫一起去把禾苗带回去的。”
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?”
这太遥远了,周存声提起,孟诀的注意力被拉扯回来几缕,“是周叔让我去帮她的。”
“当时禾苗的精神状况怎么样?”
“不好。”孟诀还没忘记当初找到禾苗时,她跟一帮子男男女女厮混在一起的迷乱样子,冲击力很强,画面难忘,“但是带回去之后秦漫漫说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,我以为会好起来的。”
雨声小了些,钢琴手也换了人,在这个间隔里,孟诀注重跟周存声的对话,“怎么了,你怀疑这件事也跟秦漫漫有关系吗?其实我也怀疑过……毕竟禾苗死的太突然,可她的确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妹妹。”
得到那份鉴定报告,周存声还是有疑虑,他不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长得有八分相像。
所以没有迅速对秦漫漫下手,再到江君透露出禾苗的事情。
让他认定,还有太多他不清楚的是是非非了。
周存声没有表明,“你最近如果有空,就去向禾苗家里那些人问问,如果没有,我自己抽空去。”
静默了段时间。
孟诀穿过雨雾,看向咖啡厅对面的一家意式餐厅顶层,他的位置刚巧面对餐厅的一个包间,里面坐着一男一女,正在用餐。
男人切好了一份牛排递过去,女人接过,却没有食用,原本是一副融洽温馨的场景。
不知他们说了什么。
男人忽然摔下刀叉,抄起面前的红酒杯,从女人头顶浇下,这还不够,浇完酒,他又将她的脸按进餐盘里,发了狠地摩擦。
可无论他怎么折磨,她就是一动不动,似乎对此,早已麻木。
孟诀却接受不了,他握着水杯,手指沿着手腕一直在颤抖,听不到他的回音,周存声又询问两句:“孟诀?”
电话里的唤声让他熄火,后知后觉地“嗯”了声。
周存声听出他的失魂落魄,“你最近怎么了,经常找不到人?”
“我……有点事要办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周存声将他当朋友,并不是下属,那份鉴定报告,就已经是麻烦他了,“我没什么事,我自己去问就好,之前就答应给你假期的。”
“好,过了这阵子,我再帮忙。”
结束通话,孟诀再去看,那边的窗帘已经掩上,什么都没有了。